【蕉纯|恋光|全员】浪潮 02

#少歌x刺客信条paro长篇

#嘴上说着随缘更新结果还是忍不住先摸了个第二部分，本章有轻微迷宫和花叶元素

#前情提要 → 01

——————正文——————

※双面（1860年3月6日  江户）

纯那没有在约定地点等来要等的人，反倒被几个巡逻的武士给盯上了，虽然她认为自己藏进阴影里的本事绝对万无一失，但那些家伙们似乎早预料到这个角落里有人一样，一边交头接耳一边相互使着眼色靠了过来。

该死。

她当机立断转身窜出这片已经不安全的区域，在那些失去目标的武士重新锁定她之前淹没进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等到她最终回到藏身之处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纯那花了好些工夫刻意往相反的方向绕远路，在江户城大大小小的街巷中兜着圈子，那些烦人的尾巴终于经不住百般周旋放弃了陪着她四处乱转。

刺客兄弟会在江户地区只有唯一的一间用作联络处的旅店，他们在幕府势力的中心地带难以做到布下一张完美的暗网还能保证不被察觉，更何况那些身居高位的权贵与圣殿骑士向来都走得很近，臭味相投的家伙们总是互相吸引。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纯那也不得不承认，圣殿骑士团如今在日本的势头要远比刺客兄弟会强大，无论是寻找伊甸碎片，还是引导这个国家的未来，刺客一直都处于被动。

必须得把主动权夺回来才行，总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纯那在无人的小巷子里纵身跃起，抓住旅店外墙开始向上攀爬时这么思考着——但是要怎么做才好？目前来看，他们苦心努力了这么多年，唯一能够期望让局势稍微逆转一些的机会也在她今早被爽约之后彻底消失了。

身穿白色刺客服的少女敏捷地爬上了二楼，纯那找准那扇熟悉的窗子后翻身窜了进去，轻盈地落地过后她反手关上窗，摘掉兜帽把为了行动方便而盘起来的长发放下，拿起被提前润湿的毛巾胡乱擦了把脸，随后她开始脱起衣服来。

一件看似普通的刺客服上面暗藏了太多玄机，纯那把腰带上的两把匕首和十二支弩箭摘下来扔进桌上打开的箱子里，挂在内衬上的六把飞刀也被她一一摘下，最后是绑在右边小腿处的短剑，除了从不离身的袖剑以外，武器全都被放进箱子后她把刺客服脱下来叠好也盖了上去。箱子被关上，落锁，然后无情地扔进了凿在墙上的狭小暗格。

纯那把沾了不少汗的短衫也脱下来，少女匀称的肌肉线条和小麦色肌肤一览无余，她把胸前缠绕的白色布料一圈圈解开，背上一道陈年旧伤这下子就完全显露了出来——那是一条从右侧肩胛骨一直延伸到左后腰上的刀伤，虽然早就已经不再疼，但纯那拿起毛巾擦背无意间碰到时还是不免走了会儿神。

零零碎碎闯进脑海的思绪让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纯那把毛巾丢进水已经凉掉的木盆里，又重新把白色的布条缠了回去，她没有去拿那件扔在地上的短衫，而是掀开被子把早上临走前叠得整齐的一套衣服取了出来。

纯那抖开最上面那件内衫套到身上，随后是浅灰色的袴和藏青色男式羽织，穿好后她熟练地给自己绑了个高马尾，然后翻出枕头下的小木盒取出那副细边框的西洋眼镜——她超出常人敏锐的视力当然不需要依靠这种东西来进行矫正，但镜片架到鼻子上后那股藏不住的凌厉气势明显收敛了许多，甚至还给她增添了几分书生气，实在不失为一种巧妙的伪装。

纯那拿过镜子笑了笑，镜中的自己露出一副斯文又弱气的表情——很好，非常完美。

“纯，你起来了吗？”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轻轻敲门的声音十分适时地响起来，纯那最后确认了一遍装束没有任何问题后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拉开了门。

“我起来了，母亲。”温润而低沉的少年音从她喉咙里发出来，纯那瞥了眼从隔壁客房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出来的一名武士，和面前站着的女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起来了就赶紧下来帮忙，整天躲在房间里读书读书，也没见你读出什么名堂来。”女人换上了一副说教的语气，但声音却不失温柔，“把衣服拿给我，换下来就满地扔，什么时候你能知道自己洗？”

“是、是，母亲辛苦了。”纯那笑着捡起短衫递了过去，拉上门跟在女人身后跑下了楼，“厨房还有吃的吗，母亲？我睡过头，现在快要饿死了！”

肩上绣着井伊家纹饰的武士咂着嘴伸了个懒腰，不怎么在意地扫了眼纯那离开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哎呀，那对母子还是这么清闲啊，什么时候我也不用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就好咯……”

“哟，纯，好久不见了啊！”纯那叼着半块烧饼从厨房里出来，一个倚在柜台边上揣着手的男人就立刻朝她打招呼。

“梅之助[注①]！你怎么来了？”纯那高兴地跑过去，“之前听说你要和山口町奉行家的次女结婚了[注②]，还以为这段日子你都没空呢——啊，对了，恭喜啊！”

“嘿，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提了不提了。”梅之助摆了摆手笑道，“等你以后也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结婚、成家，有时候也不见得就一定是件好事。”

“你不喜欢她？”

“倒也不是，雅子人很好。”梅之助轻轻叹了口气，“只是啊，接下来我可能没法尽到一个好丈夫的职责了。再过不久我打算去东北地方游学，纯，这次我是来辞行的。”

“新婚燕尔就要离家吗……”纯那闻言露出了一点惆怅的神情，“老师说得还真不错，他的弟子们注定要为这个时代奔波啊。”

“没办法，或许就像老师所说的一样，这是我们所逃不开的命运吧。”梅之助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肩，随后又抬起手在她头顶比划了一下，“说起来，纯，你初到松下[注③]拜访老师是两年前吧？那时候你就这么高，怎么两年了一点儿也不见长？”

纯那气愤地拍掉了他的手：“我还没成年呢！”

“哈哈哈，是啊，你可是我们这些同门里头最小的一个，当年老师总是对你特别关照，荣太郎[注④]有段时间可看不惯你呢！”梅之助大笑起来，“当初他总是说：‘纯只比我小一岁，为什么老师总是偏爱他而不是我？’要我说啊，他是没弄清关键的问题——老师可不是因为你年纪小才这么做的，对吗？”

纯那嚼烧饼的动作顿了顿，迎着梅之助那双探究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慢慢把食物吞进肚子里才若无其事地说：“是吗？连我都一直以为是这个原因才得到老师关照的，你现在说不是的话——那又是为什么呢？”

梅之助眼底浮现出笑意，随后意味深长地叹道：“纯，我总觉得，你虽然最小，却是我们之中看得比谁都要清楚的人。”

“你这也太抬举我了……”

“这可不是奉承话，我一直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有那么点自信。”梅之助说，“你眼中所见的并非我等之辈能够轻易企及的世界，你与我们都不同，纯。无论是老师、荣太郎、义助[注⑤]还是我，我们所思考的仅仅是这个时代、这个国家、日本民众们的出路与未来，但你并不仅限于此，你所思考的不仅是日本，还有这之外的许多国家，不，不仅仅局限于国家，而是——”他说到这儿停顿下来，眯起眼睛遥望着门外清澈无云的天空说道，“是整个世界，是无论日本人、清国人、英国人、美国人还是法国人……所有这些被称之为人类的‘我们’，我说得对吗？”

纯那目光深邃地看了看梅之助的侧脸，随后摇了摇头笑道：“你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要我怎么回答呢，梅之助？”

“不必回答，”梅之助也笑起来，“我只是在老师死后实在无处感慨罢了——要变天了啊。”

“是啊，要变天了。”纯那也说。

“我该走了，”梅之助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引来纯那一个不满的瞪视，“这之后还会见面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纯那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听从命运的指引吧——再见，梅之助。”

“再见，纯。”梅之助跨出门外，又转过身来冲她笑了笑，“希望到那个时候，我们都能够不再躲躲藏藏。”

他说完后挥挥手离开了，纯那站在门边发了会儿愣，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后的老板娘狠狠敲了下头。

“哎哟——”她眼泪汪汪地回过头去缩了缩脖子，“母、母亲？”

“你又在发什么呆啊，臭小子？”老板娘叉着腰气呼呼地说，“有客人退房也不知道去帮忙打扫打扫，我养你到底是干嘛的？”

“我……”

“今晚子时来我房间，有新任务。”

这句压得极低的话贴着她的耳朵钻进来，纯那立刻会意，一边朝楼上跑一边大声说：“知道啦，母亲！我这就去打扫——”

子时，纯那推开老板娘的房门走了进去，她仍旧是白天那副男装打扮，只不过开口说话时变回了自己原本的声音：“我来了，师父。”

“早上你并没有见到人，对吗？”露崎真昼背对着她坐在灯前缝补着什么东西，听见声音后也并没有回过头来。

“是，我们上当了。”纯那端正地跪坐在榻榻米上，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而且，我怀疑对方还把我们的消息透露给了那些武士，我在回来的路上被跟踪了。”

“不，她大概只是想耍你而已。”

“……啊？”

“如果真的透露了消息，我们现在可不能在这里悠闲地聊天了，纯那。”真昼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你这次倒是做得不错，至少知道先把尾巴甩干净再回来。”

“我……”纯那低下头窘迫地推了推眼镜，“上次在萩城，您罚我在雪地里跪了一晚上我还没忘呢……”

“那是你该罚。”真昼冷哼了一声说，“当初我是怎么教你的？绝不牵连兄弟会——你没有处理掉跟着你的麻烦就擅自返回联络处，导致我们只能紧急摧毁那里才得以脱身——如果引发了更严重的后果，你认为光是跪一个晚上就能解决了？”

“不，我……”纯那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我错了，师父。”

“好了，我今晚让你来可不是翻旧账的，真要翻的话，恐怕你还得出去再跪几个晚上。”真昼叹了口气说，“关于摆了我们一道的那个家伙，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去追踪她。”

“可以确定圣物就在她手上了吗？”

“没错，就在她手上，如果她没有得手，也不会这么急着要摆脱那帮家伙的追捕了。”真昼说着咬断线头完成了手里的工作，她回过头来朝纯那招了招手，纯那立刻起身走了过去，“把这个带上，必要的时候可以一用。”

纯那惊讶地从她手中接过自己的那件刺客服和一个明显装着什么东西的小盒子：“师父，您怎么——”

“你那点藏东西的伎俩对我来说不值一提，纯那。”真昼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我给你缝了个专门用来装这些‘新朋友’的口袋，就在飞刀袋子的下面。这个里面是十支毒镖，毒是麻痹和致幻的效果，并不致死，但关键时刻十分有用——如果用完了可以找最近的联络处补给。”

“谢谢师父。”纯那把盒子和刺客服抱在怀里，认真想了一会儿后又问，“不过……师父您好像对她的事并不太意外？”

“因为我可从没相信过她。”真昼笑了笑说，“纯那，你觉得一个人如果长时间在黑与白之间反复周旋，那么最终他到底是会被彻底染成黑色，还是保持原本的洁白呢？”

“我认为还有第三种可能。”

“哦？”

“既非纯粹的黑，也非无暇的白，而是哪一边都不属于的灰色。”

真昼闻言露出了满意的神色：“这也是我的答案。纯那，听好了，永远不要在选择与矛盾中迷失自我。西条克洛迪娜就是个前车之鉴，她是个刺客，也是个圣殿骑士，但同时，她又哪一边都不是，仅仅只是她自己——这是她的选择，我们无法评判其对错，但她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却因一己私欲而不计后果——圣物不属于任何个人，它必须被夺回，这是为了所有人类自由的未来。”

“如果你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动身。”真昼抬手轻轻抚摸纯那的脸，纯那乖顺地低下头来倾听她的吩咐，“你的目标是伊势方向，送她离开的车夫透露了这条线索，其余的就要靠你自己去找了。纯那，务必谨记，无论身陷何种险境，不得滥杀无辜[注⑥]。”她说完这句话又伸手搂过纯那的脖子令她弯下腰来，在她耳边说道，“当世人的心灵盲目追寻所谓真理时，记住——万物皆虚。当世人的行为被法律与道德束缚时，记住——万事皆允。”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纯那目光坚定地重复道，“我们躬耕于黑暗，服务于光明。我们是刺客——师父，我不会忘的。”

“很好，”真昼推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脸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去吧，纯。”

“我明白了，母亲。”

“我早就说过了，她不可信。”奈奈坐在窗沿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对屋内发着脾气的真矢冷嘲热讽，“是你非要相信她的，天堂大师——”

“你说够了吗，大场？”真矢黑着脸打断她，冷冷地说道。

“当然——不够，不然你怎么能长记性呢，真矢？”奈奈丝毫不在意地抛出了更加尖锐的话语，“要我说你还没有坐上这个位置的觉悟，这么容易就沉浸在所谓的爱情里面，轻信一个身份背景都可疑的家伙，把我的忠告全当成耳旁风——怎么，现在尝到苦头就只知道发脾气了？别告诉我你还念着你们之间那么点谁知道真假的旧情，直到现在都没有下令派人去抓她——”

伴随着利刃出鞘的声响，一把武士刀架到了奈奈脖子上，冰凉的刀背紧贴着她的皮肤，真矢握住刀柄与她对峙着：“闭嘴。”

奈奈轻蔑地笑了起来，她从窗沿上跳下，不急不缓地缩短了她们之间的距离：“为什么不用刀刃那一边呢，真矢？因为你也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对吧？你让那个姓西条的叛徒——哈，别这么瞪我——你不顾我的劝阻让她一个人去跟井伊那老东西会面取得圣物，结果她带着圣物就这么跑掉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把它交到那些刺客们手里了呢？你现在还有工夫在这儿冲我发火？要是真的被那些刺客拿到了圣物，那我们至今为止得到的线索又有什么用？”

真矢的面色非常冷，她盯着奈奈嘲讽的笑脸没有说话，在一阵火花四溅的视线相交之后冷哼一声收回了刀。

“我可以理解为——我们的最高大师终于舍得履行她的职责了吗？”奈奈挑了挑眉说道。

“大场，你立刻动身去伊势，我知道她往那里去了。”真矢刚说完这句话就得到了奈奈不加掩饰的一声嗤笑，为此她烦躁地皱了皱眉，“伊势方面的联络和人员调动交由你全权负责，追回圣物，还有——活捉西条克洛迪娜。”

“不是杀了她吗？”奈奈拿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据我所知，圣殿骑士团对叛徒可没那么仁慈。”

“我说——活捉她。”真矢恶狠狠地强调了一遍，“你是听不懂我的命令吗？”

“好吧，那就如你所愿，我们的最高大师。”奈奈从她身边走过去拉开了房门，“不过，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呢？话先说在前面，我只能保证她‘活着’。”

真矢沉默地看着窗外没有接话。

奈奈无趣地啧了一声，正准备离开时却又听见真矢开口说：“大场，如果是你，你能亲手杀了星见吗？”

“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活着的。”奈奈的声音变得阴沉起来，“每一次见面，我都巴不得把刀亲手插到她心脏里，我和你可不一样，真矢。”

她说完后摔上门走了，真矢却摇头发出一声嘲笑：“有什么不一样的呢？”

※约定（2019年3月11日  京都）

“如果我的分析没有错的话，这个被西条克洛迪娜带走的所谓‘圣物’应该并不是我们原本要找的那个伊甸碎片。”双叶做完一大堆数据分析后伸着懒腰把椅子滑到沙发旁边，拿起还剩一半的咖啡毫不客气地全部灌进了肚子里，“和之前的数据衔接不上，这个极有可能是原本就在圣殿骑士手里的一颗‘苹果’。”

“苹果？”光对这个词感到疑惑。

“伊甸苹果——我们这么叫它。双叶，那是我的咖啡。”香子责备地看了眼双叶，换来对方一个无所谓的耸肩，“伊甸苹果是所有需要寻找的伊甸碎片中相对特殊的一种，目前已知的苹果一共有九个，它们是由先行者制造的产物中最为人所熟知的一类，在阿布斯泰戈[注⑦]的新世界计划中也最受圣殿骑士们的偏爱。”

“之前我们向你大致解释过，你应该还不至于全给忘了吧，神乐？”双叶补充道，“所有伊甸碎片都出自先行者之手。在人类诞生以前，这个星球被一个拥有着先进科技的文明所占据，他们创造了后来的人类，被我们称为‘先行者’。先行者通过某种手段改变人类的大脑，使其可以被伊甸碎片加以操纵，造物主因此奴役了他的造物，这段时间人类和先行者处于一种强制性的和平，我们称其为‘第一文明’。这种强制性和平直到亚当和夏娃偷走了一个苹果才得以结束。”

“这次偷窃引发了先行者和人类两个种族之间的战争，而由于将大量的精力投入到战争中，谁都没有发现来自宇宙的潜在威胁，一次大型太阳耀斑冲击了地球，双方都收到了极为严重的伤害，先行者们最终灭绝，而人类成长起来主宰了地球，把他们的前辈写进神话，视作神灵。”

“但伊甸碎片并没有被太阳耀斑的冲击所毁灭，”香子说道，“在此后的时光中，碎片开始被人类重新获得，这也导致了基于不同思维的一场阵营分裂——也就是后来的刺客和圣殿骑士。圣殿骑士那帮家伙期望以第一文明的方式重建所谓‘和平’，他们想要通过伊甸碎片的力量进行强制奴役，而我们则不同，我们刺客一直以来都是为了自由和有缺陷的人性而战，我们将自由意志置于秩序之上。”

“为了达成各自的目标，双方都需要更多的伊甸碎片，在漫长的斗争历史中我们逐渐发现，苹果是所有伊甸碎片中最为可靠也最为重要的那一类，它们能够创造幻象和控制人类思想，贯穿着整个人类发展历史，有许多伟大的统治者都曾经使用过苹果，也因此验证了它们强大的力量。”双叶把一叠图册递给光，封面上绘制着一个金色的、看起来像一颗缩小号篮球的金属质感球体，“由于第一文明对人类大脑的改造，普通人类十分容易受到这种强大的精神控制影响，但有一些先行者与人类的混血后代可以免疫这种精神操纵，神乐，你就拥有这种混血人类的血脉。”

“我？”光惊讶地看着她，“可是我……在你们找上门之前，我对这些——不管是伊甸碎片、苹果还是刺客和圣殿骑士——我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那是因为你这样的血脉理所当然会受到关注，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圣殿骑士。”香子说着又给她扔过来一叠资料，密密麻麻的文字让她光是扫一眼就觉得头疼，“你的父母在极力暗中保护你，不得不说，这种持续了十七年的保护的确非常完美，如果不是你母亲主动联系到我们，我们甚至都不知道还有你这样一个珍贵的数据库存在。”

“至于为什么你母亲会一改把你藏起来的态度选择重新加入Animus项目，我猜测大概和爱城的失踪有一定联系。”双叶一边说一边又把椅子滑到墙角的柜子前面，拉开门从里面摸出了一个上着锁的铁盒，然后她重新滑回来，把盒子塞到了光的手里，“这是在爱城之前暂住的房间——也就是你现在住的那间屋子——在里面发现的。八位数的密码锁，我们当然尝试过你们俩的生日，不过很遗憾根本打不开。”她说着向光递了个抱歉的眼神，“虽然我们也可以通过某些暴力手段来强行打开它，不过我认为这可能是她特意留给你的东西，或许你能知道正确的密码，而且由你来打开也更加合适。”

“华恋……留给我的？”光盯着那个八位数字密码锁一头雾水，“但我现在什么都想不到……”

“也不是非要现在打开，这暂时算是次要任务，慢慢来，不用着急。”香子说话间打了个呵欠，她毫不客气地拉住双叶的椅子把她拽过来，直接把头枕到了对方手臂上，含糊不清地说，“你需要整理一下思路，正好我也需要睡眠——双叶亲，咱好困啊——”

面对她忽然间换成京都腔的撒娇，双叶却不怎么领情，她嫌弃地想要把手臂从突如其来的压迫中拯救出来，但无奈对方死死抓住她的袖子让她不得脱身：“喂，香子，你到底在困什么啊？明明所有工作都是我来做的，你除了在旁边喝茶发呆玩手机以外还做过什么啊！”

“哎——咱刚才明明解答了那么多问题，说得咱口干舌燥好累的——”

“你那算什么啊！我通宵到现在比你还累好吧？就算你是这个项目的主要出资方家的大小姐也不是上这儿来玩的吧？”双叶听起来有点恼火。

“所以啊——双叶亲，陪咱一起去睡觉啊——还是说——你、不、爱、我、了？”

“咳、香子，注、注意下场合……”

光忽然觉得眼睛有点疼，她面无表情地抱着手里一大堆被塞过来的东西匆匆告辞，钻进自己的房间里关上了门。

在第二十八次尝试失败后，光疲惫地把自己砸进了枕头里，她把这十二年以来所有和华恋有关的大大小小各种纪念日全都试了一遍，那个锁依旧没有得到正确的钥匙。

“不是水母纪念日，不是Mr.White发售周年庆，不是第一次离家出走被找回来那天，不是第一次送本命巧克力的情人节，不是交往一百天，不是初吻纪念，也不是第一次……”她说道这儿声音忽然小了下去，暴露在空气里的耳朵变得有些发红，“……那到底是什么呢？华恋，你去了哪里？能不能告诉我……”

她在这种迷茫和纠结的困境中逐渐睡着了，最近两个月来被迫接受的大量信息和生活节奏的彻底重组变成了杂乱无章的思绪全部钻进她脑海里，即使在睡梦中也不依不饶地纠缠着不愿放过她。

她梦见自己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里穿梭在被夜色所笼罩的屋顶之间，但她既不是“纯那”也不是“奈奈”，而是穿着高中制服的“神乐光”，她的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追赶，就在她爬上一处至高点时有东西朝她砸了过来，她想要抬手去挡却发现手腕上根本没有袖剑，而那个东西在下一秒砸中了她的脑袋——那是一个伊甸苹果。随后她因为重心不稳从高处掉了下去，一群猴子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它们围着那个苹果开始争抢，天上忽然一阵光芒四射，从光芒中降临了一些拥有人类外貌却长着翅膀头顶光环的“天使”，天使们打开一个口袋开始掏出更多的苹果扔向猴群，猴子们吱哇乱叫地抢来抢去，最后慢慢变得服服帖帖，全都恭敬地向天使表示出了臣服。

哪儿来的猴子？

为什么会有天使？

她摔到柔软的草地上时还在纠结这两个仿佛哪里不对又好像很合理的问题。

“啊，小光，找到你了！”华恋的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伸手把发呆的自己从地上拽起来，接着又伸手把被自己顶在头上的苹果摘下来丢到了一边——呃，苹果？

“真是的，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啊？要是小光感冒了可就太糟糕了。”光瞥了眼那个骨碌碌滚到远处掉进一个高尔夫球洞里的伊甸苹果想要说什么，但马上就被华恋打断了，“那个、那个……小光，你、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什么……日子？”她疑惑地问道。

“唔……就是……就是情人节啦！”华恋说完后红着脸移开了视线，然后低头手忙脚乱地在裙子里掏了半天——啊，好可爱——光这么想，以至于对从裙子里掏东西这种糟糕的画面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

“所以说……给你，巧克力。”华恋最终拿出了一个用金色的伊甸苹果图纸包装的袋子递了过来，她伸手接过，然后华恋又低着头说，“这个、这个是……是本命巧克力哦，小光。我……我喜欢你！我……那个……你、你有准备巧克力吗？给我的那一份……是哪一种呢？”

啊，糟了，我没有准备巧克力。

光在心里说。

但是我也一样喜欢你啊，华恋。

她正想开口这么说，但眼前的画面忽然变了，华恋消失不见，她慌忙伸手去抓，却发现自己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被谁给拉住了。

“小光，找到你啦！”稚嫩的童音从年幼的华恋嘴里发出来，光低下头，一张可爱的圆乎乎的脸蛋出现在她眼前，“快点跟我来，要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她被小华恋拉着跑起来，不一会儿周围的场景就发生了变化，她们来到一处公园，因为是晚上而没什么人。小华恋带着她来到一个像塔一样的儿童滑梯旁边，光三两步就踩了上去，而小华恋则费了好大劲才气喘吁吁地爬上来。

“哇，正好赶上了！小光，快看！”小华恋刚刚站稳就指着夜空兴奋地大喊，光抬头看去，原本黑漆漆一片的夜色中炸开了无比绚烂的烟花。

“嘿嘿嘿，这里可是最佳观测点，怎么样小光？我很厉害吧？”小华恋得意地向她邀功。

“是啊，华恋最厉害了。”光也开心地笑起来。

“我啊，要一直一直当最厉害的那个英雄！”小华恋接着说，“是小光一个人的英雄！我要一直一直保护小光！”

“可是，你怎么知道能不能一直保护我呢？”

“唔……这个……这个……”小华恋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但很快她就找到了解决办法，双眼发亮地朝光伸出了小指，“那就来做个约定好了！小光，我一定会一直一直——永远保护小光的！我们拉勾！这样就不能反悔啦！”

“好啊。”光微笑着也伸出自己的手，大手和小手勾在一起，然后她们拇指相碰完成了“盖章”，“那就说好了，华恋要永远待在我身边啊。”

她没能听到华恋接下来的话，画面变得支离破碎，而她也在这时醒了过来。

短暂的恍惚过后她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在不知什么时候被踹到地上的被子里翻出那个上锁的盒子，开始输入新的密码——

没错，一定是这一天。

怎么会忘记呢？怎么能忘记呢？

在她们五岁那年的平安夜，那个烟花之下的约定将她们的命运紧紧缠绕到了一起。

20071224——随着一声轻响，锁被打开了。

※往昔（1860年7月19日  伊势）

“纯那，过来。”少女柔软又温和的嗓音从某个地方响起，被叫到名字的人朝声音的源头看过去，视线里逐渐出现了一张年轻又漂亮的陌生面容。

六岁的纯那穿着丧服，小小的个子轻易就淹没在前来吊唁的人群中。她还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在一次出远门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为什么家里到处都是凄惨的白色，就像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几天都没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而今早母亲执意要把她打扮成一个男孩子一样。

“你是谁？”她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大姐姐问道。

“我是你父亲的朋友，以后，我也就是你的母亲。”少女走到她面前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和她相平，“我是来接你走的，纯那。”

“走？要去哪儿？”纯那十分疑惑，“而且、而且我有母亲啊，姐姐这么年轻怎么会是我的母亲呢？”

“跟着她走吧，纯那。”母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纯那抬头去看她，却发现她脸上是一种自己无法读懂的表情。

“为什么要走，母亲？要去哪里？”纯那连忙问道，“奈奈呢？为什么我这几天都没看见她？她不和我一起吗？母亲不和我一起吗？”

“纯那，听着，从今天起，我就不是你的母亲了。”母亲用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却说出了十分残忍的话，“你将作为露崎小姐的养子和她一起生活，佐藤也不再是你的姓氏。我不会走的，你也不要再回来了。”

“夫人……”少女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打断了。

“带她走吧，露崎小姐。如果这就是注定的命运，那我怎么样都没法让她逃掉。”母亲说话的时候目光一下也不曾落到纯那身上，“若是早知道如此的话，当初我也不会……”

她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但仍旧没有看过纯那一眼。

“走吧，纯那。”少女叹了口气，站起身牵起纯那的手。

“可是……奈奈呢？奈奈去哪儿了？”纯那一边被牵着往外走一边不断回头朝母亲大声问道，“母亲，奈奈为什么不在这儿？她是不是去陪父亲了？母亲？为什么……”

她的母亲对此充耳不闻，直到她穿过中庭走到门口，也根本没有施舍过来哪怕一个眼神。

当纯那被牵着走出大门，看见佐藤家的宅院离自己越来越远时，她忽然陷入了一阵剧烈的恐慌，紧接着她一把挣脱开少女牵着她的手，回过头拼命地朝家的方向跑过去。

“纯那！回来，纯那——”

她听见少女的声音在身后不断呼唤着她，但她一点也不想回头去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一直在朝着家奔跑，那扇熟悉的大门却怎么也没法接近，反而还变得越来越远了。

“纯那！纯……”

“……纯，纯？”

纯那被一阵轻微的摇晃给弄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一辆前往伊势的马车上，大概是此前连续几日日夜兼程的追踪让她终于被疲惫所打败，竟然在陌生的环境中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了。不过这一觉可实在算不上安稳，因为她梦到了许久不曾再梦到的往昔。

怎么会梦到那么久以前的事呢？纯那立刻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已经快要有十年不再去想关于“佐藤”的一切了，而梦中的场景偏偏又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昼，被亲生母亲彻底给抛开的那一天。

“我不会走的，你也不要再回来了。”她脑海中又响起母亲的这句话来。

骗子。

她敛下目光，表情也变得沉重。

说好的不会走，最后还不是走了。在失去了父亲，推开了我之后，你也把佐藤家彻底舍弃了，母亲……

坐在她对面将她唤醒的少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半路上帮助自家爷爷把陷进泥坑里的马车轮子拯救出来的名为“纯”的少年自睡醒过后就一改此前的温和变得有些阴沉，她能够从对方这种沉闷的情绪中感受到一丝悲伤，但张了张嘴却不懂应该怎么安慰。最终少女选择用一个别的话题来转移注意力，她伸手掀开帘子透过车窗看了看外面，轻声说道：“我们快到了。”

纯那的思绪随着这句话重新回归现实，她也抬起头看了眼窗外，随后惊讶道：“已经这么晚了吗？”

“是啊，我们赶了一整天的路，你也几乎睡了一整天，纯。”少女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眼底有几分担忧，“你刚才做噩梦了吗？”

“只是梦到了小时候。”纯那摇了摇头笑道，“阿泉，不用担心我。”

阿泉红着脸点点头不再多问。

纯那没有注意少女娇羞的小情绪，她睡醒过后开始觉得肚子有些饿，于是拿过放在一边的行囊开始翻找起来。

“说起来，阿泉，你吃过晚饭了吗？”纯那打开装着几个糯米团子的小木盒时忽然问道。

“还没呢，”阿泉摇了摇头，“爷爷说奶奶做好了饭在等着我们，过一会儿就能到家了。”

“不过你应该饿了吧？”纯那说着拿出一个团子，然后把剩下的连同小木盒一起递了过去，“先吃点吧，我自己做的，味道应该还不错。”

“你做的？”阿泉惊讶得都忘记推脱了，她的印象中可没有几个男人愿意自己下厨，她的爷爷、父亲以及叔叔们还有哥哥，从来都把什么英雄大义武士精神挂在嘴边，家里的一切全丢给女人，家务活也是一点也不愿意碰的。

“唔，是啊，小时候师……母亲常给我做这个，后来我就自己也跟着学了。”纯那把团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怎么做都没有母亲做出来的好吃，不过马马虎虎能填饱肚子吧。”

阿泉轻轻咬了一口糯米团子，一股带着茶香味的清甜立刻充斥了口腔。她觉得自己立刻就爱上了这种味道，甜却不腻，还能令人无比舒心，就像……

就像纯一样。

“我们到咯——”马车慢慢停了下来，花白胡子却精神头十足的老人掀开帘子朝里面喊，“阿泉啊，把东西搬下来。”

“我来吧。”纯那抢在她前面站起身，弯腰到马车后面把两个大箱子给抱了起来，“嚯，这可真沉啊！阿泉，你先吃着，我帮忙就好。”

她说完就抱着箱子跳下了车，爷爷的声音也随之在外面响起来：“哎呀，怎么让你来了？阿泉那个丫头呢？逮住机会就知道偷懒——”

“是我主动帮忙的，老爷子。”纯那笑道，“坐了一整天车，你就让她休息休息吧，我力气可大着呢，摔不着你这些宝贝。”

“嘿，你这孩子……”

他们的交谈声朝着屋子的方向远去了，阿泉坐在马车里盯着手里的糯米团子发呆，忽然觉得有一种轻快又雀跃的心情在胸腔里跳动着。

她还没能太明白这种头一次感受如此强烈的心情，纯那又很快从屋子的方向折返了回来，她掀开帘子朝走神的少女伸出手，声音清澈又迷人：“下来吧，阿泉。来，把手给我。”

“喔……”阿泉含糊地应了一声把手伸出去，触碰到温暖又有力的掌心时心跳又不禁加快了，她不太敢去看那双从镜片后面朝她笑着的眼睛，下马车的时候慌乱得不小心绊了一下。

“当心啊。”纯那立刻伸手搂住她的腰，待她站稳后又很快把手收了回去。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阿泉却觉得好像已经开始舍不得这个怀抱了。

“进屋吧，他们在里面等着你呢。”纯那并没有意识到阿泉这些复杂又纠结的心理变化，她放开少女的手把行囊挎到肩上，后退两步朝她挥了挥手，“我就先走啦，阿泉，替我谢谢你爷爷的顺风车。”

“纯！”阿泉在少年就要转身时忽然大声叫了这个名字，纯那停下来露出个疑问的表情，阿泉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或许不会了，”纯那愣了一下又微笑着摇了摇头，“我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在不知道名字的地方死掉。阿泉，好好活下去吧。”

少年转过身不再回头，阿泉看着那道并不高大却足够令人安心的背影消失在远方，头一次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无比酸涩的心疼。

纯那没想到她在刚到伊势的第三天就碰上了奈奈，而且眼前的情形实在是有些超出她的预期。

奈奈的双刀一左一右砍向她的肩膀，而她则用左手和右手的袖剑分别架住了逼向自己的锋利刀刃，她今天只是来提前打探情报而没有全副武装，谁知道竟然直接就闯进了龙潭虎穴——

但是显然这个龙潭虎穴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奈奈一如既往用那种凶恶得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目光看过来，但她的刀锋却不如以往任何一次有力，虽然它们仍旧压迫感十足，但纯那能感觉到那双拿刀的手在控制不住地发颤，而顺着这双手往上看——哦，这位金发的圣殿骑士大人距离“一丝不挂”这个词就只差一件凌乱的、在胸前大大敞开的薄衫。

“你还真会挑地方乱闯啊，纯那。”即便如此，奈奈也依旧不愿意露出一点点能让人趁虚而入的破绽，“你把我的地盘当成自家后院了？还是说你那点狂妄的自大心理认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我可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盘，”纯那挑眉看着她，“我还以为只是你手下的某个倒霉蛋，那样的话我这身伪装可是天衣无缝——而且自大的难道不是你吗？你居然也学起那帮酒囊饭袋，开始在什么都还没做的时候就开起庆功宴来了？”

这句话让奈奈眼底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不是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她们十分默契地都噤了声，有人隔着屏风朝里面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醒酒汤送过来了，要给您端进来吗？”

侍女怯生生的声音掩不住探究，纯那听出这是刚才酒宴上被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拉过去低声吩咐过什么并且还往她手里塞了一小包东西的女人，她先前在旁边看好戏一般目睹了这个侍女把那包粉末倒进一壶酒里，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用处。

奈奈的身上出了一层汗，她现在压制住纯那的力气又减弱了几分，双刀有些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她低着头用尽力气才勉强压住要从喉咙里跑出来的喘息。

“大人？您在吗？”侍女见没人回话又问道，她似乎稍微大胆了一些，刻意放轻的脚步朝屏风这边挪了过来。

“滚出去。”冰冷到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从屏风后面忽然响起，“你是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蠢货？在我就要睡着的时候闯进来打扰？”

“啊！实在、实在抱歉！”侍女吓得赶紧退了出去，慌慌张张地说，“小女不知……”

“闭上嘴给我消失！”奈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告诉那帮醉鬼，要是有谁敢来打扰我休息，就别想再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是、是！”侍女拉上门忙不迭地离开了。

奈奈紧咬的唇终于在这个时候稍微放松了些，颤抖的声音立刻跑出来，她拼了命才挤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你……嗯……你……为什么……”

“这可是我的强项，奈奈。”纯那嘴角挂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又故意把声音变得低沉了些，“不然你觉得为什么他们会让我来给你送衣服呢？我还在纳闷为什么混进来这么轻松，原来如此，我正好是他们需要的那种可以用来当替罪羊的‘男人’，而你，被他们下了药。”

“那群……整天就知道……哈……就知道……窝里斗的……蠢货……”奈奈终于把双刀撤开扔到了一边，纯那也随之收起袖剑扶住了她倒下来的肩膀，“今天……算你走运，纯那……赶紧给我……滚出去……”

“你确定？”纯那说着故意屈起膝盖蹭了蹭她的小腹，这让奈奈禁不住一阵战栗，“不需要我……帮个忙？”

“唔！你！别、别碰我！”

“但是你看起可非常希望我碰你啊，奈奈。”纯那一个翻身就很轻易地把两个人的位置调转了过来，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奈奈，笑得像个捉弄人的小恶魔，“我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不——要——吗？姐姐？”

“别用那个称呼叫我！”奈奈的意识瞬间变得清明了一些，她一把拉住纯那的衣领把她拽下来，在一个再往前一点就能碰到的距离停住，然后咬牙切齿地说，“纯那，佐藤是你的旧姓，你的父亲、我的继父的姓氏，但从来就不是我的！我和你之间，除了死敌以外没有任何关系！”

“那你又为什么要用‘大场’这个姓氏呢？”纯那总是能知道什么话能够精准地刺痛奈奈的神经，“你既没有用回你父亲的‘小泉’，也没有给自己重新取个名字，而是使用了母亲的娘家姓——我们的母亲，奈奈。你还贪恋着这么一点脆弱的联系，又是为什么呢？”

奈奈的眼底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痕。

“再告诉你个消息吧，母亲她已经有了第三任丈夫和第三个孩子了，那个男孩儿叫弥太郎，但他和我们可都不一样。”纯那毫不留情地说，“奈奈，我们的弟弟是个像母亲所期望那样的最普通的孩子，和我们一点儿也不一样——”

奈奈终于不愿再听她继续说下去，她用力把纯那又向下拽了一截，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TBC——————

注①：谷 梅之助，高杉晋作使用的化名之一。

注②：1860年，高杉晋作和山口町奉行井之平右卫门的次女雅子结婚，随后不久就动身前往东北地方游学。

注③：松下村塾，吉田松阴在松下村开办的私塾，培养了一大批后来的明治维新重要人物。

注④：吉田稔磨，初名荣太郎，与久坂玄瑞、高杉晋作一起并称为松阴门下三秀。

注⑤：久坂玄瑞，名通武，通称义助，号玄瑞。

注⑥：刺客三原则之一：不得滥杀无辜。

注⑦：阿布斯泰戈工业公司（Abstergo Industries）是现代最大最强和最知名的跨国公司之一，是圣殿骑士组织的主要掩护集团。过去一千年来人类取得的大部分科技进展都与阿布斯泰戈及其前身有关。

花柳·有钱·日本刺客组织最大资金投资方·财团大小姐·负责讲设定·香子

石动·能打·IT技术担当·大小姐的青梅竹马兼保镖·负责讲设定·双叶

神乐·好奇宝宝·问啥啥不懂·第一人称全息游戏内侧选手·说了半天我的华恋到底在哪儿·光

      爱城·活在台词里·内测期间篡改客户端后被封号·即使失踪都能在梦里和小光卿卿我我·华恋  

没想到吧！蕉纯不仅是甜不辣x阿萨辛的敌对势力，甚至还是同母异父的禁♀忌♀姐♀妹关系（原本其实是打算设定成远房表亲或者是本家分家这种的，但是后来想想觉得不够刺♀激，所以……咳咳，你们懂的x）

我为了满足自己想看纯纯男役的一己私欲，突然加上了原本没有想过的一些设定（x）。不瞒各位，纯纯这种斯文败类（x）的少年男装画面已经在我脑中再演很多次了，被帅得直不起腰……在真昼妈妈（？）面前怂怂的样子也好可爱啊……想嫁……（蕉哥哥，放下刀！听我解释！）

纯哥哥也是个无形撩妹的小能手，随便几句话就让路边的小姑娘芳心暗许，纯纯，你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阿泉”这个名字来源于一部我非常喜欢的音乐剧女主角“泉”，不过写完忽然惊觉蕉哥哥的设定里面她原来的旧姓是“小泉”，emmmm……反正念法不一样应该不会太容易有端联想吧hhhhhh）

我是个安全驾驶的司机，细节请自行脑补（可以透露的是，这次是纯♀蕉哟w）

【关于99组一些年龄设定相关的信息】

幕末时期舞台以1860年3月3日井伊直弼被刺杀为开端

大场奈奈（1837.7.12~■■■■.■.■）：22岁

星见纯那（1842.10.1~■■■■.■.■）：17岁

天堂真矢（1832.7.24~■■■■.■.■）：27岁

西条克洛迪娜（1833.8.1~■■■■.■.■）：26岁

露崎真昼（1829.5.4~■■■■.■.■）：30岁

现代舞台（2019年）

爱城华恋（2002.9.27~？？）：17岁

神乐光（2002.1.8~？？）：17岁

花柳香子（1996.3.3~？？）：23岁

石动双叶（1996.4.17~？？）：23岁

关于十七岁的“纯”我实在忍不住激情乱涂了一个潦草肖像画，大概是这种感觉（菜鸡画风随便看看就好）↓↓↓

（手不会画……本来按理说应该是手腕戴着袖剑没摘的，不过就这样了吧懒得去翻袖剑啥样了）

啊啊啊啊啊纯纯！！！！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