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纯|迷宫】Circle and Straight 卡姆兰的女巫(下)

#前文请戳→(上)(中)

#我,爆肝←



【正文】

“不行,从里面没法打开。”纯那半跪在木制阶梯上,尝试着推开头顶的活板门多次却无果,“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嗯……”奈奈十分敷衍地回应着她,听上去一点也不在意她们所面临的现状。

纯那对她这好像永远都游刃有余的态度感到有些生气,到底发生什么事才能让这家伙哪怕表现出一点点惊慌?

“大场小姐怎么好像根本不着急?”她看着埋首于满桌资料中的奈奈说,“我都快怀疑幕后黑手是你了。”

“哈哈,如果是我,可没法做到隐瞒你到现在才被发现。”奈奈被她逗笑了,她终于从文字的海洋中抬起头来,盯着纯那不太高兴的表情玩味地说道,“纯那难道是在和这些书吃醋?”

“什……没有!”

“反正暂时也没有出去的办法,再着急也没用呀。”奈奈这种在正经和不正经之间随意切换的本事某种程度上也令纯那感到生气,“至少目前那个把我们锁在这里的人还没表现出恶意,换个角度想,我们不是正好有时间来研究这些资料了吗?”

“这么说也没错……”纯那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奈奈的话有道理,“你有发现什么吗?”

“都是些零碎的信息,不过最大的秘密还是在这本实验笔记里。”奈奈扬了扬手中的羊皮本说道,“从1581年开始,天堂裕一就一直在进行鸢尾花炼制药物的实验,可以看出他改良了许多次,差不多用了四年才最终研究出‘完美’的药剂。”

“1581年……那可是四百多年前了,现在这个天堂裕一先生和当年写下笔记的那个难道还是同一个人吗?”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我想应该是同一人。”奈奈往后翻着笔记说,“在他后面的研究中有记载,‘完美的药剂’不仅能治愈一切伤痛、疾病,甚至能延长服用者的寿命,一旦喝下它,就宛如重获新生。”

“听上去可真诱人。”纯那也凑过去看笔记上的内容,“但事实一定不会这么简单吧?”

奈奈点点头:“没错,‘完美的药剂’其实并不完美,它就像是毒品,每一个喝过它的人都会对它产生强烈的依赖。并且,人们逐渐出现不同程度的幻觉,甚至开始时不时陷入疯狂,这时候他们的破坏力惊人,可是恢复原状后并不会保留疯狂时的记忆。”

“……幻觉越来越严重,记忆也开始出现了明显的断层,但或许是我服用的较少的缘故,夜晚降临的时候尚且能保持清醒。”纯那低声念出了这一页上的文字,“‘等价交换’,我用这个词来解释它,炼金术能够带来奇迹,这就是奇迹,相比而言这一点代价不算什么。我原本不过是个流亡者,远渡重洋来到这里,这间废弃的教堂接纳了和我同样逃避过去的人们,我将健康带给他们,我就是他们的救世主……但是事情稍微有些失控,在最近的一次新月之夜,有人开始变成了怪物,我从未见过这样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东西,它们没有理智,疯狂地攻击除了同类以外的活物。有一个怪物闯进了我的炼金室,它想要攻击没有像它那样变成怪物的我,但是在看见那个东西时停了下来——它好像在害怕?”

奈奈翻过这一页,接着这之后的内容念道:“没错,它们在害怕那个东西,那个带来这一切奇迹、赐予所有人新生的来自未知生物的残躯。当初我在这里发现它时,明明像是某种大型生物尸体一部分的残躯却好像活着一样跳动着脉搏,现在它也一样,就算我已经提取了那么多血液它也依旧‘活’着,由它而来的药剂让人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但却在直面它时产生了本能的害怕——这或许是一个突破点,如果我能够利用它,让怪物至少能够听从我的话,那么怪物是否会稍微像人那样生活?只要大家都不记得变成怪物时发生的事……”

“……还是失败了,我无法与它取得同步,来自它身上的任何部分一旦与人类或是动物进行融合就会彻底‘死’去。现在每个晚上人们都会变成怪物,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再服用过药剂,不适感越来越强烈,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如果不能融合,那么,重新创造呢?我记得有这样的理论,在那本书上……”

“……失败了,为什么不行?如果要交换,明明已经付出了代价……”

“……失败。这个方法行不通。”

“……失败。”

实验报告几乎每天都在记录,但再往后,内容变得越来越少了,它们逐渐只剩下围绕着“失败”这个词展开的只言片语,字迹越发潦草,很明显能感受到记录者的挫败和暴躁。在1586年4月11日,连续的日期开始出现断层,或许是记录者已经无心再坚持,在大约三个月的无记录之后,1586年7月25日这一页上又再次写满了字。

但是她们发现在这一页之前有明显撕掉过什么的痕迹,大概有两页左右不见了,而这页重新写满的内容也不是以一个完整的句子开端的,在消失的上一页残留下来的一半尾句之后,紧接着写着这样的内容:

“我看见了!就在昨晚,我听见了声音!那是神的呼唤,是神明降临之景!终于……一切都没有白费,从来都只有神创造人,但我创造了神!不、不对,或许用‘复生’更为贴切,是我帮助祂复生……祂在梦中与我相见,那是绝对强大、令人畏惧的神!祂看着我,向我重复着一个奇怪的音节,那不像是任何人类的语言,我只能捕捉到一部分近似的发音……奈德……奈德·阿塔莫依……这是祂的名字吗?当我重复这个名字,并在心中向其祈祷时,一直以来困扰着我的狂躁感不见了,只剩下绝对的敬意和深入灵魂的安宁,没错,这就是能够让所有人的幸福的力量,奈德将为卡姆兰带来新生,即便是黑夜的怪物也受到神的庇护。不用再害怕,不用再痛苦,奈德将成为卡姆兰唯一的信仰,我要翻修这间教堂,让人们都能来这里聆听神的声音——鸢尾教会,就叫这个名字,鸢尾花是治愈的奇迹!”

在这之后,又有大量的页数被撕掉,关于实验的内容几乎再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零碎的琐事记录,而字里行间的温和与柔软与之前的疯狂简直判若两人,如果不是之前的文字还历历在目,纯那都快要相信这只是一本父亲记录女儿成长过程的普通日记罢了。

“……真矢非常健康,她像其他同龄孩子那样顽皮,但我知道她是不一样的,她比所有人都要优秀。她每一天都为卡姆兰送上鸢尾花,在这里没有人不喜爱鸢尾花,就像没有人不喜欢真矢一样。”

“……她长大了,我的女儿,我唯一的珍宝,新月让她变得越发美丽。今天从外面来了新的逃亡者,那是个女巫,尽管她极力隐藏,但我还是看出来了。真矢说她喜欢她,既然如此,这就没有问题,卡姆兰会接纳一切……”

这是笔记的最后一篇内容,时间定格在1598年9月3日。

“最后这些记录……看起来就像个女儿奴写下的。”纯那看完后评价道。

“但是这个‘女儿奴’曾经是个疯狂的炼金术师。”奈奈面色有些凝重,“复生已死的神……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整座卡姆兰实际上就是天堂裕一独自掌控的王国。”

“可是神难道会听从人的命令?”

“当然不会,但若是献上祭品的祈祷,神会满足祂的信徒。”奈奈翻出那些从旧报纸上剪下来的新闻报道,“在所有这些报道中,几乎每个活着从这里离开的探险家都疯了,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提到‘献祭’这个词,我猜这就是天堂裕一的手段。”

“也就是说,他借着所谓的‘奈德·阿塔莫依’之名,通过向其献上祭品的方式达成某些目的,以此来自诩为救世主。”纯那把羊皮本往前翻,重新阅读那些疯狂的文字,“他自认为给卡姆兰的居民们带来了新生和庇护,‘祭品’应该不会是这里的人,那就是……”

“外来者。”奈奈尖锐地说,“纯那,恐怕我们就是他这次选定的祭品。”


“父亲,今晚你也要出去吗?”真矢坐在窗边抬头看着夜色,漆黑的夜空中悬着一轮残月。

钟声从远处传来回荡在她耳边,她的话沉入了寂静之湖,没有人回答。

但她并不在意,紫色的眼眸好似无底深渊,连冰冷的黑暗见了都会惧怕。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像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摩擦蠕动,那声音慢慢靠近,真矢没有回头,只是将手朝身体的一侧伸了出去。

触手缠了上来,但并不具攻击性,它们轻柔地蹭着她的肌肤,在那上面留下浅浅的抚摸一般的痕迹。

真矢勾了勾手指,她将同样的温柔回馈过去,目光仍旧停留在窗外,过了一会儿,她才叹息般说道:“去吧。”

触手从她手上抽离,怪异的影子从敞开的房门飞快地窜了出去。真矢这才不再观察月色,她站起身走到门边,也跟着步入了黑暗。

“这是最后一次了。”

门被关上的时候她说。


在地下室活板门被撞开的一瞬间,奈奈立刻把纯那拉到了身后,她从衣兜里迅速摸出手枪,这是她昨晚在旅店前台翻出来的马格南左轮,子弹仅剩下两发。

一只怪物从入口闯了进来,它浑身堆积着臃肿的肉块,血管在半透明的皮肤下清晰可见,它拥有四条“腿”,两条勉强能看出人类下肢的形状,而另外两条则彻底是畸形。与之前纯那在梦境中见到的许多诡异生物一样,它的身上也长着大大小小的触手,粗略看去大约有八条。

“看来已经等不及了啊。”奈奈啧了一声,她举起枪对准怪物,食指搭上了扳机“纯那,躲在我后面,如果——”

她的话没能说完,怪物朝她们扑了过来,它挥舞着的触手抽打在桌子上,桌面应声而裂,书本、笔记、报刊漫天飞扬。

奈奈把纯那拉进怀里往旁边一闪,怪物擦着她的后背扑了个空,触手上细密而尖锐的钩刺透过衣物割破了皮肤,火辣辣的疼痛立刻开始刺激她的神经。

“唔……”

“大场小姐!”纯那的手触到了血,温热而黏稠的触感让她一阵心惊。

“纯那,如果你叫我的名字也许就没这么痛了。”奈奈皱着眉勾起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在这种时候她居然还有工夫开玩笑。

或许是由于体型过于庞大,怪物在狭小的地下室内显得并不那么灵活,它扑了个空后重重地撞到了墙上,墙面出现了龟裂,灰尘不断从头顶掉落。

奈奈看准了这个时机,她瞄准怪物看上去像是头部的位置,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嘭!”

一声枪响伴随着怪物的惨叫在地下室内回荡着,纯那被震得一阵耳鸣。

有血从怪物体内涌出,但它仅仅只是受伤,一颗子弹并没有给它带来太多的行动力限制。它转过身,愤怒地将触手狠狠甩过来,奈奈赶紧抱着纯那就地一滚才堪堪躲过攻击,而她们刚刚所站的位置附近,木制的阶梯已经被毁去了一半。

连续的攻击没有得到成效,怪物变得越发暴躁,它张开“嘴”发出怒吼,刺耳的声音像锥子一般震慑着耳膜,它的口器密密麻麻像仙人掌的针刺,随着吼声轻轻颤动着。

第二枪也在这时响起。

奈奈这次瞄准了它的“嘴”,子弹不偏不倚从针刺的缝隙中射了进去,创伤在怪物体内爆裂开来,它忽然疯狂地扭动身体,触手无比痛苦地在半空中胡乱挥舞。

“原来弱点在这里。”奈奈喘着粗气低声说,但她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纯那,有什么能用的武器吗?”

纯那想起她早上离开旅店时顺手揣到口袋里的那把瑞士军刀,她赶紧拿出来递给奈奈:“只有这个……能起到作用吗?”

“足够了。”奈奈接过来拿在手里,她把空枪扔到一边,摇晃着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奈奈护在纯那腰上的手慢慢放开,她拿着刀独自朝怪物靠了过去,纯那忽然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奈奈?”

“啊,果然你喊我名字的话就没那么痛了,纯那,以后都这么叫吧。”奈奈仍旧在紧张的气氛中开着无关紧要的玩笑,她从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拿出了什么东西——那是一朵鸢尾花,虽然在刚才的混战中受到了一些挤压,但绽放的姿态依旧傲人。

“你什么时候——”

“下午在教堂的时候,我偷偷从大厅拿了一朵花出来,想不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奈奈把花高举在左手,大声朝怪物喊道,“嘿,大个子!看看这是什么?”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果然,鸢尾花对怪物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它立刻变得兴奋,触手朝这边伸过来,而奈奈并没有躲闪。

“奈奈!”

随着纯那的惊呼,触手缠上奈奈的腰将她卷起,怪物张开了大嘴,将鸢尾花连同奈奈本人一起向口中送去——

就在眼看就要将她吞进去的千钧一发之际,奈奈毫不犹豫地率先将拿刀的右手插入怪物嘴里,她的整条手臂全部被“吞”了进去,锋利的刀刃在里面狠狠刺穿了什么十分柔软的东西。

怪物疯狂地抽搐起来,它哀嚎着将奈奈“拔”出来扔到一边,但是刀仍旧留在它体内,从它巨大的口中不停喷涌出鲜血,它剧烈扭动了一会儿,瘫在地上死去了。

纯那赶紧朝奈奈跑过去,高个子的金发少女现在看起来比昨晚还要惨,她被巨大的冲击力砸到桌子的碎屑上,所幸有大量散落的文件作缓冲。她的整条右手臂上的衣袖已经完全不见了,怪物尖锐的口器在白皙的皮肤上划出无数深深浅浅的可怕伤痕。

“你、你感觉怎么样,奈奈?”纯那看见这副惨状吓得声音发颤,她焦急地想要为奈奈止血,但又生怕自己贸然的触碰会让伤口变得更严重。

“咳咳、咳……放心,死不了。”奈奈盯着她的脸反而笑了起来,“纯那,哭成花猫了。”

“我没、才没有……呜……”纯那抬手擦着脸,眼泪却流得更厉害了,“你为什么总是能笑得出来啊……”

“因为,再艰难的险境,只要有纯那在,我就无所不能。”奈奈用相对完好的左手帮她擦掉眼泪,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来,纯那,搭把手,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得去见一见女巫。”


一片狼藉的地下室内,激烈的战斗已经平息了好一段时间,阶梯上传来脚步声,沉寂的空间再次迎来了访客。

真矢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一室的惨像并没有在她眼中激起一点波澜,她神色淡漠,径直走到死去的怪物身边,伸出手碰了碰它的尸体。

“死了啊……”她叹息道,“父亲,你总是拒绝服用更多的药剂,所以比他们更加脆弱……不过,也许你一早就想死了。”

她说完沉默着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向散落一地的文件,弯腰从中捡起了那本实验记录。她漫无目的地翻看着,文字在脑海中勾起久远的回忆。

“四百多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她的目光停留在最后一页的日期上,“我一直是你最骄傲的存在,对吗?”

没有人回答。真矢把笔记放回去,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她走过去捡起来,上面的内容令人无比熟悉——那是用尽她所能想到的一切语言写满整整一张纸的“我爱你”。

在这个时候,真矢的表情终于有了点温度,她的眉眼变得柔和,看上去总算像个人类了:“克洛迪娜,只剩你了。”


克洛迪娜的门在今天早上被敲响了两次,第二次比起第一次要显得绅士太多,她光听见声音就知道来访者是谁。

她拉开门,门外果然是真矢,对方一如既往带来了花,而这一次是与此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的——那是一束盛开的紫色鸢尾。

克洛迪娜没有立刻接过来,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红眸中汹涌,真矢微笑着维持着递出花的姿势,她们谁都没有说话,似乎在僵持着什么。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女巫终于妥协般叹了口气,她伸手把花接下,真矢的眼神在这一瞬间变得雀跃。

“终于……终于……克洛迪娜,你终于同意了!”真矢开心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这样的情绪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她身上过了。

克洛迪娜看着她也笑出声,她眼底长久未曾散去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也是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柔和:“今晚就是新月,我要是再不答应,你也会没有耐心了吧?”

“克洛迪娜,我已经等不及了!但是必须得等到晚上,等到今晚……”真矢上前一步把她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肩头说道,“今晚会是卡姆兰最后的一次新月……啊,还得把碍事的人先……”

“不会有人碍事的,真矢。”克洛迪娜打断她,“什么都不用管,我会和你一直在一起的。”

“当然。”真矢因为她这句话变得更加高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再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但是现在我们得暂时分开一会儿。”克洛迪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从她怀里退出来,“我要整理整理我的东西,不然总觉得太可惜了。”

“好。”真矢点头答应,“那我们晚上见。”

“嗯,晚上见。”

女巫和她的爱人告别,真矢哼着歌走远,克洛迪娜目送她直到看不见后才推回屋内关上门。她把鸢尾花插进花瓶里转身走进卧室,一进屋就朝躺在床上的某位病患丢过去好几个检测魔咒。

“真是稀奇。”她皱眉看着反馈的结果说道,“这么多重伤居然生命体征非常健康,皮糙肉厚成你这样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看吧,纯那,我就说我没事。”奈奈朝坐在床边的纯那笑了笑,“所以,可以不喝那个吗?它闻起来太让人难受了。”

“不行!这是女巫小姐专门为你做的魔药。”纯那以绝对不容拒绝的气势把勺子递到她嘴边,“乖,张嘴,喝掉它。”

“唔……哇!太难喝了!”一瞬间的鬼迷心窍让奈奈放松了警惕,等到药进了嘴里她就立刻哀嚎了起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东西?”

“真遗憾,我没法熬一锅蜂蜜味的药来治你这身伤。”克洛迪娜向她投去鄙夷的目光,“喝不喝是你的事,反正今晚你们得从我这里滚出去。”

“为什么一定是今晚?”奈奈吞下一大口药后面容扭曲地问道。

“因为过了今晚你们就走不了了。”克洛迪娜沉下脸冷冷地说,“我早说过外人不该踏入卡姆兰,当初你们就应该趁早离开。现在你们激怒了他们,就算是白天他们也四下戒严,基本已经没法脱身了,只有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今晚是新月,他们会将注意力更多地放在献祭上,而且,祂也不会在乎你们的死活。”

“奈德·阿塔莫依?”

“没错。”克洛迪娜点点头,“今晚祂不会像以前那样,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他们……那些怪物,他们没有理智,也不受控制,一旦你们被看见,攻击非同类生物的本能会驱使他们首先发动袭击,所以究竟能不能活着出去就全靠你们自己的运气了。”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能从那些怪物的包围网中活下来,就能逃出去?”奈奈讽刺地说道,“这听起来可真‘轻松’。”

“办法是你们自己想的,我只能帮到这里。”克洛迪娜瞥了她一眼,“夜晚降临之前你们可以待在我这里,只要不出去,这儿暂时安全。”

“那你呢?你不走吗?”奈奈问道,“你应该没有喝过药剂吧?作为唯一清醒的正常人,为什么你还要留在卡姆兰?”

克洛迪娜停下本欲离开的脚步,她没有马上回答,目光穿过敞开的卧室门落到客厅里那束鸢尾花上,半晌的沉默后她叹了口气:“不是只有药剂才能把人留在卡姆兰的,而且,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不等奈奈再问些什么,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卧室。

等到太阳逐渐西沉,两人也没有想出什么比硬闯更为靠谱的办法,虽然按照女巫的说法她们拥有一线生机,但纯那觉得这一丁点机会简直相当于没有,先不说奈奈的伤还没有彻底恢复,就算她们二人都精力充沛,没有任何称得上武器的东西傍身也实在是寸步难行。

“走一步看一步吧。”奈奈看着她皱眉思索的样子安慰道,“总之,我会保护纯那的。”

纯那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有所放松,反而将眉头皱得更紧了:“为什么总是要你来保护我?而且……奈奈,你说过我们是初次见面对吧?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关于这个,我现在可解释不清。”奈奈叹着气说道,“等以后你就会知道了。如果你非要现在听一个答案,大概就是——初次见面,一见钟情?”

“……你怎么总是喜欢戏弄我?!”突如其来的调戏让纯那猝不及防。

“不是戏弄啊,纯那。”奈奈笑着凑了过去,“我对你一直都是真情实意。”

她们之间的距离非常近,再往前一点,鼻尖就会碰到一起。奈奈的嗓音低沉而迷人,纯那一下子忘记做出任何动作。她盯着那双翠绿的眼睛,觉得自己好像就要沉溺进那里面无尽的温柔之中,温热的呼吸打在她嘴唇上,她感到有些发痒,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个动作让奈奈眼中瞬间燃起了某种深沉得让她不敢探究的情绪,她看见奈奈稍稍偏过头,把原本就极短的距离慢慢缩得更短。纯那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变得异常快,她的大脑变得什么也没法思考,本能让她闭上了眼——

“你们……咳,打扰了。”

奈奈懊恼地长叹一声,纯那松了口气——但是为什么觉得有点遗憾?

“既然已经打扰了,就把话说完。”头一次因为一个未遂的亲吻感到无比挫败的奈奈朝克洛迪娜投去不太友好的视线,而且对方看上去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歉意。

“你们走的时候把这个带上吧。”克洛迪娜把一本厚厚的日记递了过来,那里面还夹着许多从不同地方撕下来的残页,“如果能活着出去,这些也算是……关于卡姆兰的一点记录。”

纯那伸手接过,这时天色已经变暗,克洛迪娜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在还透着点鱼肚白的天边忽然划过一道流星。

“咦?那是——”

“奈奈?!”

少女的惊呼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疑惑地回过头去,发现原本坐着两位外来者的地方只剩下了满脸惊讶的纯那一人。

大场奈奈不见了。


“该死!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奈奈从床边跳了起来,虽然她身上的确还带着各种“战果”,但周围的环境明显变了——她现在在自己的房间里,对面的墙上挂着她的中学校服和青蛙日历,上面的年份是2016年。

她回到了三年前,十五岁的这个夏天。

“十五岁,十五岁……”奈奈烦躁地揉着头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没办法立刻回到被排斥的时间点,距离十五岁的我重新回来还有差不多两个月,也就是说我也要两个月后才能回去……那么现在一定有一个其他时间点的我会出现在卡姆兰,可是究竟是哪个时间……肯定不是过去,那就一定是未来……未来……未来!”

“没错,如果是未来的话就简单了。”她忽然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抓起一件外套匆匆出了门,“我现在所知道的一切信息都是和未来共享的,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哪个时候,但就算只有一年也足够用来做好准备。”

她跑过一条条街道,将房屋甩在身后。

“我只要获取更多的信息,关于卡姆兰,关于那个新月之夜……或者更简单些,只要准备好够用的武器……”

周遭的景象开始变得荒凉,她的面前出现了长长的白色阶梯,她走上去,一扇巨大的门庄严地恭迎她的到来。

“这么多年没回来,没想到会是现在。”

她无奈地笑了笑,推开门走进去,时钟在她脚下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克洛迪娜看着从刚才起就陷入混乱的纯那,揉揉眉心叹了口气,“反正这间屋子的安全时限只能再持续一会儿,你要是愿意等死我也不拦着。”

“可是奈奈她——”

“我不知道你那个小情人是怎么回事,但刚才魔法检测显示有非常强烈的时空波动痕迹,简而言之,她现在不在这里。”

“时空波动……这到底……”纯那显然太过震惊,甚至没注意到某个轻佻的用词,“可我要怎么从这里离开?”

“这就是你的事了,我没那个义务给你提供帮助,如果你对自己的速度足够自信,可以选择用腿跑着离开。”克洛迪娜没什么诚意地说,“现在我要走了,你继续浪费时间吧。”

“女巫小姐——”

“我叫克洛迪娜,你如果能活着出去,就记住这是最后一个女巫的名字吧。”克洛迪娜站在门边冲她笑了笑,“虽然只有短暂的会面,不过像这样和人聊天实在是久违地高兴。我们不会再见了。”


黑夜落下帷幕,钟声在沉寂中响起,新月高悬,卡姆兰的鸢尾花绽放出了最美丽的姿态。

真矢站在一片花田之中,这里放眼望去无一例外全都是紫色的鸢尾。她抬起头,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脸上,但那张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双眸将夜里的凉风也变得炙热。

在花田的周围站着许许多多怪异的影子,它们没有一个是人形,无一例外都长着不断扭动的触手,它们以真矢为中心安静地守望着,像是庄严的卫兵,又像是虔诚的信徒。

克洛迪娜从远方走过来,怪物们为她让开一条通道,真矢在通道尽头迎接她。

真矢张开双臂,女巫小跑着扑进了她的怀里,紫色和红色的眼睛相视而笑,哪一边的爱意都不比对方少。

“终于等到你了,我的克洛迪娜。”真矢叹息道。

“我今天才觉得,应该早点答应你的。”克洛迪娜伸出手描绘她的眉眼,“真矢,你是不是觉得太晚了?”

“不,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克洛迪娜。”真矢笑着轻吻了一下她的唇,“你是我的,只会是我的。来吧,成为我的一部分。”

“真矢,真矢……”克洛迪娜回应着这个吻,她双手勾住她的脖子,呼唤着所爱之名,“让我属于你,真矢。请……吃掉我吧。”

真矢用最热烈的吻给予她答案,克洛迪娜沉溺其中。她闭上双眼,有柔软的触手轻轻缠上她的双腿,随后是腰、背、手臂、脖子,它们向她传递着最温柔也最炽烈的爱。远方似乎有什么声响划破夜空,一些怪物被吸引了过去,但这些克洛迪娜都已经不在乎了,她放弃了思考,任由无尽的欢愉将她淹没。触手越缠越多,有什么更温暖的庇护所将她彻底包裹了起来,她什么也听不到了。


“纯那,上车!”

当纯那战战兢兢地打开门准备实践“用双腿逃跑”这一方案时,响亮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扑向了她。强风呼啸过后她睁开眼,面前的人让她的大脑再次陷入了混乱:“奈奈?!”

明明已经消失不见的奈奈此时正打开车门向她伸出手,而她的座驾是一辆军绿色的吉普——为什么这里会有吉普?!

“没时间解释了!”奈奈一把将发呆的人拉进了车里,她摔上门后立刻俯身过来为纯那系上安全带,随后按下一个开关,将一个类似遥控杆的东西丢到了纯那手里,“拿着它。”

“这是什么?咦、不对,你刚才去哪儿了?哪儿来的车?为什么——唔!”她的一连串疑问被一个吻封进了肚子里。

这是她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和奈奈接吻,而且——哇,法式热吻耶……

“之前没有亲到,现在补上。”奈奈放过快要不能呼吸的纯那后挑眉道,“有问题等会儿再问,嗯?”

为什么感觉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奈奈变得更加撩人了?

纯那的思绪在刚刚结束的深吻和奈奈那个让人心跳加速的尾音上来回波动,最后成功让大脑当机。

“害羞也放到之后再说,纯那。”奈奈看她的样子笑着叹了口气,她重新把那个控制摇杆塞进纯那手里,并贴心地把对方的拇指放到顶端的红色按钮上,“等会儿我说开火,你就按它。”

纯那还想问点什么,但这时狂躁的吼声从四周响起,无数的怪物向她们包围过来。

“坐稳了,纯那。”奈奈握紧方向盘,狠狠踩上了油门,同时大声喊道,“开火!”

纯那条件反射般对着按钮按了下去,从吉普车的后方和顶棚位置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机枪声——

“哇——奈奈——这是什么啊——”

“是军火——”

吉普车在怪物的包围网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卡姆兰逐渐被她们远远甩在身后,这座神秘的小镇带着所有关于它的传说从此消失了。


【后记】

◇1586年7月24日   记录人:天堂裕一

成功了!炼金术带来奇迹!利用反复改良过后的人造人制作方法,材料全部来自于未知生物的残躯,一个婴儿诞生了!她是个漂亮的姑娘,眼睛是紫色的,这多像那些鸢尾花。她在冲我笑,是把我当做父亲吗?我决定给她取名为“真矢”,天堂真矢,以后这就是我女儿的名字了。

小家伙刚诞生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她立刻就能站立,过一会儿甚至就已经能到处瞎跑了。她的眼睛看着我时,我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长期没有使用药剂的不适感也稍微减轻了些,她是由“它”来重新塑造的,那么她究竟属于什么呢?人类?怪物?不,这两个词都不能用在她身上。非要说的话,她更像是——神。

◇1587年5月9日   记录人:天堂裕一

真矢成长得很快,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明明现在还不满周岁,但她已经像个四五岁的孩子一样了,她超越人类的智慧越来越多地得到展现,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无论是什么语言,她只要看过一遍就能流利地进行对话。她被卡姆兰的所有人喜爱——这是当然的,人们怎么会不爱他们的神?

◇1587年7月24日   记录人:天堂裕一

今天是真矢一岁的生日(如果按人类的年龄计算的话),为一个足有九岁孩子那么高的女孩儿庆祝一岁生日实在太滑稽了,于是我在她的蛋糕上插了不止一根蜡烛。她吃东西的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把那些触手和明显不属于人类的嘴给暴露出来,这是她沉浸在某种开心的情绪中过分专注的表现,但是我还是要引导她更像个人类那样生活,卡姆兰有时会有旅行者路过,这些东西可不能让外来者知道。

临近午夜的时候我从睡梦中惊醒,这是我时隔一年再一次梦见奈德。奈德·阿塔莫依,换句话说,祂就是真矢,或者说,真矢代表着神贴近人类的那部分,那么奈德就是真矢真正的神格。奈德仍旧使用我从未听过的语言在说着什么,但是很神奇,这一次我很快就能明白祂的意思——祂的神躯不能单纯靠进食普通的食物来恢复,祂需要祭品。

◇1590年10月11日   记录人:天堂裕一

已经献上过两次祭品了,第一次是过路的旅行者,第二次是从西边来的传教士——哈,他们还在妄想从那些无能之神那里得到恩惠?

每一次献祭都是在新月之夜,在这个时候奈德能够得到最多的力量,祂的神躯有很明显的恢复,不过还不够,直到祂彻底恢复为止,我会为祂一直寻找祭品。

◇1592年1月3日   记录人:天堂裕一

我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了,果然对药剂的依赖是无法彻底戒除的吗?但如果服用更多,理智就会越来越多地离我而去,虽然有真矢在,我不用再担心变成怪物后的大家受到伤害了,但是……作为人类的那个部分我还是不想更多地失去。

◇1592年3月22日   记录人:天堂裕一

这是极限了,我服用了药剂,这种感觉太美妙了,真矢说她会好好照顾我的,啊,真是个可靠的孩子啊。

◇1598年7月24日   记录人:天堂裕一

随着献祭的次数增多我慢慢发现,真矢身上作为人类的情感似乎开始变少了,她逐渐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神,她开始像神那样思考,那是我们人类绝对无法理解的东西。她已经很久不叫我“爸爸”了,只用“父亲”这个生疏的词。当然,这不是件坏事,她原本就是人类绝无法企及的存在。


○1598年9月4日   克洛迪娜

这是我到达卡姆兰的第二天,这个东部的小镇难得没有基督徒的影子,那些愚蠢的家伙把我从法兰西一路追赶至此,我总算能休息一阵了。

不过不能掉以轻心,经验告诉我不要轻信他人,即使不是基督徒,人们也不喜欢女巫。

有个年轻的女孩儿老是围着我转,她说我是她见过最漂亮的人,要我说她才漂亮呢,那样的面孔我这两百多年里都没有见过——她说她的父亲来自遥远的东方国度,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呢?

她叫做真矢,我喜欢这个名字,她的法语说得可真好啊。

○1599年6月7日   克洛迪娜

没想到我是个女巫的事还是暴露了,但是令人意外的是,卡姆兰的人们并没有因此排斥我,大主教甚至亲自来向我传达人们的善意和欢迎,他就是真矢的父亲,和我印象中那些宗教分子完全不一样。或许这是个能够长久住下去的地方?

○1602年8月1日   克洛迪娜

天哪,看我收到了什么?一份来自真矢的情书!

话虽这么说,但这情书也太好笑了,她居然把所有能够想到的语言全都用了一遍,内容就只是“我爱你”而已?

幼稚又充满傻气。

但是我喜欢。

一直以浪漫的法兰西人自居的我,居然一时间也想不出比“我爱你”更美的句子来回应她了。

○1619年11月5日   克洛迪娜

作为女巫,时间在我身上几乎是停滞的,我不知道还能活多少个一百年,但总之是很久很久。有时候我会想,要是真矢在我身边老去、走向死亡,我能否忍受呢?漫长的孤独之后好不容易迎来我的太阳,要是再离我而去,恐怕我会死掉吧?

○1682年9月30日   克洛迪娜

我常常会忘记去记时间,因为一年和一百年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但是当我意识到已经过了快一百年时,才惊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卡姆兰只有我一个女巫这是肯定的,但是为什么大家都没有老去?所有人都和我刚见到他们时一样,只有真矢稍微变得成熟了些,但是依旧年轻。虽然不用忍受熟悉的人们离去的痛苦是件好事,但是放着不管真的可以吗?

答案当然是不行!女巫克洛迪娜,一定要弄清真相!

○1691年2月23日   克洛迪娜

这是……多么残酷的真相啊……

○1760年4月15日   克洛迪娜

真矢说,她的神躯只剩下最后的那个部分就完全恢复了,她不想要别的祭品,她只想要我。

但是,如果我不同意,她就不会擅自动我,她说,她想给我爱,而不是恐惧。

傻瓜,我怎么会害怕她?我是那么爱她,就像她舍弃了一切都没有舍弃爱我一样。

但是我没有同意,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我想让卡姆兰的人们恢复正常,哪怕只有一部分人也好,至少让我做完这个。

等到完成这件事,我会把自己献给真矢的。

○1844年12月25日   克洛迪娜

这比想象中要难太多,我仍旧没有找到任何有成效的方法。

真矢每一天都在给我送花,就算我把自己整天关在房间里研究古老的魔法,她只要能在送花的时候看我一眼就会满足——你不是要吃掉我吗?占有欲就只有这么点?

于是我告诉她,如果她实在忍不了了,就送一束紫色的鸢尾花过来,我如果不接受就放下手里的一切陪伴她一天,如果接受——

那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了呀。

○2019年5月9日   克洛迪娜

这是我最后一次写日记了——距离上一次竟然过了这么久?!

我收下了真矢的鸢尾花,她好久没有像这样开心过了。

如释重负——这是我唯一的感受。虽然我还是没能完成那个心愿,但,已经足够了吧?

我太累了,真矢也等太久了。

有太多无辜者的性命埋葬在卡姆兰,我虽不是参与者,但作为旁观者也同样罪孽深重,世界上最后一个女巫不是什么善人啊。

如果那两个外来者能够活下去的话,大概就是对我最后的救赎了吧。

真矢,吃掉我吧。


[卡姆兰的女巫  fin.]




【小声BB】

我终于爆肝写完这个单元剧了!撒花!快夸我!

蕉纯身上还有非常多的谜团这是当然的,因为她们的故事没有完结,敬请期待接下来的冒险。

关于迷宫组,我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种带点黑暗风格的爱情凄美无比,作为古神的真矢爱到极致的表现就是绝对占有→吃掉(物理)

因为是古神,不能用人类的一般性思维去理解,希望没有吓到大家_(:з」∠)_

另外关于卡姆兰崇拜的神的名字,其实我早就藏了个一看英文名基本就剧透的信息在里面:

奈德·阿塔莫依(Ned-Atamoy)→字母打乱重排→天堂真矢(Tendo Maya)


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伏笔(小彩蛋)回收:

蕉纯入住的旅店叫做Neumond,就是德语“新月”的意思。

(中)篇结尾迷宫组对话中出现的“鲁道夫”其实就是旅店老板,他在蕉纯入住当晚变成怪物和蕉哥哥打了一架还想去袭击纯那,然后被蕉哥哥四枪放倒,真矢晚上过来查看,发现他还没死透就带给克洛迪娜医治,所以克洛迪娜才说他“被那么多子弹打中还能活着”。

纯那第一次掉san之后在(中)篇开头看到的那一大段幻象,基本都是和一些情节或者设定有关联的(咦,这个好像并不是无关紧要?)


P.S. 后记克洛迪娜的日记我写着写着就被感动得要哭了,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有这种奇怪的泪点hhhhhhhh

评论-15 热度-272

评论(15)

热度(272)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八攸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