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歌全员】门涅利克之匣 02

#全员向寻宝冒险故事

#本章重点是蕉纯和迷宫的回合

#前情提要→ 01




——————正文——————



Chapter 2. 1/9的多重奏(上)


“那个……我……”纯那在奈奈推门进来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我可以……”

“不可以,纯那。”奈奈把手里的烤饼和蔬菜沙拉放到桌上,俯身过来打开了把纯那拴在床边的手铐,然后贴心地帮她揉了揉因活动范围狭窄而有些发酸的手腕,又拉着她到椅子上坐好,温柔的声音说着不容拒绝的话,“我说过吧?你现在暂时得跟着我。”

这个把她从一次普通的暑假之旅中强行带走的家伙总是这副好像朋友之间闲聊一样的语气和态度,但那张笑眯眯的脸却能让人感受到言语威胁之外的强烈压迫感。纯那至今都没太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盯上,她们已经彻底远离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逃到这个鬼知道是在哪儿的偏僻小屋了,而作为“绑匪”的奈奈既没有表现出要撕票的意图,也根本没打算放她离开。并且十分奇怪的一点是,除了人身自由受到限制以外,纯那几乎感受不到其他的危险。

“那至少……”纯那瞥了眼窗外已经彻底暗下来的天色,出于某种近乎本能的东西不禁开始担忧起那对失去“监护人”的笨蛋情侣来,“至少让我和朋友联系一下吧?要是她们找不到我的话……”

“这个不用担心,刚才我已经和她们联系过了——用你的手机。”奈奈摸出从自己这里收走的手机晃了晃,在纯那惊讶的目光中轻车熟路地解锁点开LINE界面开始打字,一边说道,“你的朋友们都是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呀,接下来你可以放心享受自己的‘独自旅行’了。”

纯那用复杂又纠结的眼神看着她打完字后又把手机重新揣回自己兜里,嘴边的话在“你怎么知道密码的?”和“你到底和她们说了什么?”之间徘徊了一会儿,最终问出了另一个问题:“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大场小姐,我只是个来旅游的普通大学生而已。”

“不,唯独‘普通’这个词我不敢苟同,纯那。”奈奈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她的目光从纯那脸上移到脖子上,再慢慢下移最终定格在开了两颗扣子后露出锁骨的胸前,纯那被这过分直白的视线看得内心警铃大作,她慌忙抓住自己的衣领,而奈奈却轻笑着凑了上来,“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纯那,眼睛的颜色我很喜欢,穿衣风格也非常对我的口味,而更加能够说明你并不普通的一点是——”奈奈把手伸过来轻易就滑进了她的衣领里,来自陌生人的温度让纯那不由得一阵战栗,“你拿着其中一把‘钥匙’呀,纯那。”

奈奈用食指勾住她脖子上的绳子把她藏在衣服里的项链拉了出来——朴素的黑色细绳上坠着一枚穿了个小孔的金币,金币中央刻着个侧脸人像,人像被一个细圆环所包围,而在圆环之外排列着一圈像是某种古文字的符号。金币的边缘有不同程度的磨损,看起来仿佛是一件古物。

“什、什么?”纯那却对她这番话感到疑惑,她茫然地看了看金币又看了看奈奈,问道,“什么钥匙?”

奈奈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诧异:“你不知道?那这个是从哪儿来的?”

“这不就是条复古的项链而已吗?”纯那有些摸不着头脑,“上学期华恋从奇怪的地摊上买的,说是作为友谊见证的纪念品让我们宿舍每人一个——”

“哦——每人一个?”奈奈捕捉到其中的关键词后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她的声音变得低沉又危险,纯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赶紧闭上了嘴。

“这东西可不是什么仿古的地摊货啊,纯那。”奈奈又恢复了那种闲聊的语气,但手上的动作却与之不符——她打开腰带上的小皮夹拔出一把匕首,在纯那惊恐的视线中用它轻易就挑断了对方脖子上的黑色绳子。金币被她取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随后她又转过头来看着纯那说道,“这是真正的金币,由阿克苏姆王国伟大的埃扎纳王亲手打造,一共九枚,作为神秘财宝门涅利克之匣的钥匙流传至今。”

“阿克……什么王?门涅……什么的钥匙?”纯那被她这句话里一连串的陌生名词搞得大脑一片混乱,仿佛刚刚听到的并不是日语一样。

奈奈见她完全状况之外的神情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

“在大约两千年前,红海沿岸的这片土地上有一位被称作‘孟尼利克一世’的国王,传说他是著名的所罗门王和示巴女王之子,而后来的埃塞俄比亚皇族也自称是其直系后裔。”不等纯那发问,奈奈就开始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与他传闻中的父亲一样,孟尼利克一世也为后世留下了一笔神秘的巨额财宝,但相比于‘所罗门宝藏’,‘门涅利克之匣’这个名号就实在是太不为人知了。没有人知道门涅利克之匣到底是指什么,或许是一个隐藏的宝库,或许是一件神奇的宝物,又或许是一座无人知晓的失落之城——但不管它究竟是什么,能够确定的一点是,要打开门涅利克之匣,必须持有‘钥匙’。”

“最初,孟尼利克一世国王或许真的留下了一把金钥匙,传闻说后来在如今的埃塞俄比亚地区建立阿克苏姆王国的第一位王用钥匙打开过门涅利克之匣,但其所见之景究竟为何不得而知,也没有关于他获得了财富的记载,只知道又过了几百年之后,钥匙传到了一位名叫埃扎纳的国王手里。”

“埃扎纳王统治下的阿克苏姆王国进入了一段极盛时期,整个埃塞俄比亚北部被完全统一,麦罗埃王国和一些阿拉伯王国均被覆灭,埃扎纳以‘万王之王’自居,带领整个阿克苏姆王国开始信奉基督教。也正是他创制了一直沿用至今的埃塞俄比亚文字——如今我们称之为‘斐德字母’。”奈奈把金币递到纯那面前,指着外围的一圈古文字说道,“这个上面就是最初的斐德字母,它们形成了一句话——心之所向即为宝藏。”

“心之所向……即为……宝藏……”纯那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总觉得好像有点熟悉,随后猛然想了起来,“这不是所罗门王流传于世的一句经典语录吗?”

“没错,这也就是说,埃扎纳王将门涅利克之匣视作与所罗门宝藏同等的存在。”奈奈说到这儿时眼里跃动起兴奋的光芒,“根据古老的文献记载,埃扎纳王在打开门涅利克之匣后又对其进行了进一步隐藏,他把钥匙熔铸成九枚金币,分别交给了九位值得信赖的手下,嘱咐他们将各自所持的金币一代代流传下去仔细保管,而后世人如果想要再次打开门涅利克之匣,就必须集齐所有的九枚金币。”

“但是,后来由于战乱、灾害等各种各样的原因,九枚金币早就不在埃塞俄比亚境内了,它们流向世界各地,如今的信息知之甚少。不过——”奈奈说着靠过来伸长手臂揽过了纯那的肩膀,仿佛她们是多么亲密的挚友一样,“纯那,你可帮了我大忙啊,你让我这三年的努力终于看见了一丝曙光,我可得好好谢谢你才行。”

“不、那个……不、不用了。”纯那觉得奈奈温热的呼吸打在自己脖子上就像一把随时都能要她命的刀,她并不想去管什么金币和宝藏,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和这些见鬼的破事说再见,“既然你需要那个金币,那就给你好了,我、我反正对你说的这些一无所知,留在这儿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是个累赘,不如你让我回去……我保证不会报警!我——”

“不不不,纯那,你可不是什么累赘,倒不如说,你简直就是我的宝藏。”奈奈阻止了她想要逃离的意图,在她耳边轻声说,“现在我这里已经有了两枚金币,但是远远不够,而接下来的线索恰好是你提供给我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是同伙了。纯那,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帮我把你朋友手里的金币拿到手。在一切都令我满意之前,你一步都别想从我身边逃掉。”

纯那看着奈奈那张迷人的笑脸,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是一只被狼盯上的瑟瑟发抖的羔羊。




柳小春是被门外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给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花了大概一分钟来回忆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她的大脑一片混乱,记忆被分割成无数散乱的拼图,每当找到正确的那一块填补上空缺时,一种仿佛要杀了她的头疼就尖锐地朝她怒吼——这是在海上——她想起来了,这是一艘从日本海出发,航线途径马六甲海峡,在孟加拉湾和阿拉伯海一路穿行,最终经过亚丁湾,目的地是红海沿岸某个港口的走私船。

记忆被唤醒后随之而来的是极度的饥饿感和口干舌燥,小春发现自己躺在一堆废弃的杂物之中,这间黑漆漆的像是个破仓库的船舱只有一扇小圆窗能够透进光来。紧接着,她发现饥饿和口渴并不是最严重的情况——她的左边小腹上有一处非常吓人的枪伤。血染红了几乎大半的衣服,虽然现在已经感受不到还在流血,但她仅仅是尝试着挪了下腿就疼得快要晕了过去。

在门外一个粗重的脚步声渐进时,小春下意识想要去摸腰间的手枪,但是很显然它已经被拿走了。

“喂,友志!你在这里磨蹭什么?”那个粗重脚步声的主人在门口停下,但是并没有选择进来,男人朝某个人没好气地大喊,似乎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这个船舱,“老子让你去拿枪,你他妈的枪呢?”

“大、大哥,我……我没找到钥匙,可能是丢在哪儿了……”一个听起来十分怯懦的声音说。

“找个屁的钥匙!你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踹了?谁他妈会把枪放这间屋子里?!”被称作“大哥”的男人破口大骂,“这里头净是些没用的垃圾,你要是再像个蠢货一样当心我把你也扔进去!妈的,走这一趟货真是晦气,先前是那个条子,现在又是那群没信用的海盗……赶紧跟我过来!”

“是、是,大哥……”

两个人的脚步声急匆匆地走远了,小春从这几句话里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海盗。

走私犯撞上了海盗。她调动着自己仅剩的一点清醒意识开始思考着,有非常大的可能性这艘船已经行驶到了亚丁湾附近,而她关于自己身份被发现的记忆停留在刚刚穿越马六甲海峡的时候,就算这一路顺风顺水,少说也已经过去了四五天。

船体传来一阵稍有些剧烈的摇晃,小春从阴暗的角落里滚了好几圈被甩到那一小片从圆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下,她躺在地上感受着浑身骨头散架一般的疼痛,偏过头望向窗外隐约可见的湛蓝色天空却咧嘴笑了笑。

真是命大啊——她自嘲道——不过似乎也就到此为止了。走私犯和海盗,无论哪一边在这场争斗中胜利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帮助。

现在唯一能够救她命的只有水、食物和一个医生,不过这些在这种绝境里简直就是奢望。甲板上传来了激烈的交火声,小春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就像文学作品里所描述的吸血鬼,阳光正在一点点夺取她的生命。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涣散,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伸手到衣服和裤子口袋里翻找着什么,最后她摸到了自己的警察手册,像是终于满足了一点小小的执念一样松了口气。

至少……不会被误认为是什么罪犯。

小春把警察手册放到胸口,又后知后觉地想:似乎外头那些人没有谁会在乎一个死人的身份。

不知是交火的双方实力太过悬殊还是浑浑噩噩的思绪影响了她对于时间的判断,战斗几乎只维持了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小春仿佛听见有什么东西被扔进海里,不一会儿有几个人的脚步在往这边走过来。

“这里头是什么?”脚步声停下来之后,有个没听过的声音问道。

女……女人?

小春觉得自己大概是耳鸣太严重了。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这里勉强算个杂物间。”她听出来这个声音来自刚刚那个名叫“友志”的男人,和他先前战战兢兢怯懦的语气比起来就像完全换了个人,“唔……可能还有一具尸体。”

“尸体?”

“大概五天前,藤村发现了一个伪装身份混到船上来的条子,朝她开了两枪后扔进了这里。这么久过去,就算当时还活着也应该早就失血过多死透了。”友志说道,“老大,要打开看看吗?”

“暂时不了,”另一个声音似乎在顾虑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说,“等会儿你找人把这屋清理干净——”

“打开门看看吧。”又有一个新的声音在这时加入了进来,小春觉得自已的耳朵一定已经彻底失去应有的功效了,因为这很明显又是个女人,而且……

“唉?现在?”被叫做“老大”的人像是忽然间就没了任何威严的气势,“可是,里面很可能是一具烂了好几天的尸体。”

“就算如此,也该让死者好好安息。”那个相对温柔一些的声音说,“这里面的人和你又没有什么恩怨,完全是个无辜者不是吗?”

“呃,你要知道条子并不算无辜——喔,好吧,我知道了。”老大很快就妥协了,“友志,开门。”

房门随着钥匙转动的声音被打开,这下子这里头总算不那么昏暗又沉闷了。小春艰难地撑着眼皮不让它们闭上,她现在总算相信耳朵的判断了——门口的三个身影里果然有两个女人。

她无法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可怕和糟糕,但是那个稍矮一些的女人仅仅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就立刻快步走了过来。小春感受到有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脉搏,而她也因这无比温暖的接触战栗了一下。

“她还活着!”女人激动地高声说,“我们需要赶紧带她返航!水、食物、还有医生——”

“唉、哎?我们要救她吗?”那个高个子的女人似乎对此不太赞同,“但是真昼,她是个条子,我们……”

“凉!”

“哦……好吧、好吧。友志,去叫两个兄弟过来把这家伙扛回去。”

小春已经不太在意接下来那个被叫做“凉”的人又说了什么了,她现在仅剩的一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跪在她身边握住她手的这个女人身上。她拼命回握住那双手,张开嘴企图发出足够能让人听见的声音。

“……”

“你还好吗?”露崎真昼注意到了她想说话的意图,但是声音实在太微弱无法听清,于是她低下头去,把耳朵凑得更近了一些,“你想说什么?”

“……露……露崎……”

真昼因为这个名字的发音而显得惊讶:“你认识我?”

“露……崎……露崎警部……”

“你、你说什么?”真昼问得急切,像是想要知道更多,“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你是不是认识我?你——”

小春没有了更多说话的力气,身受重伤的警察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意识。

真昼把刚刚被对方塞过来的东西拿到眼前——那是能够证明日本警察身份的黑色的警察手册。她打开来,一个印有“POLICE”的徽章映入眼帘,在那张仪表端正的照片下面写着:

  警   视

柳    小春

第XXXXX号

但是真昼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

她茫然地看着这张证件,觉得好像有一种隐约的熟悉感,似乎她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东西,可是——再多的细节她根本没法想起来了。

“你……到底是谁?”




克洛迪娜从酒店房间的浴室里出来时,真矢正坐在床边发呆。有那么一瞬间她恍然觉得像是回到了五年前她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时候,在那座忽然被武装分子袭击的各国记者临时驻扎大楼里,这位来自日本的战地记者小姐也是这样捧着自己的相机不知在想什么。只不过那时她是在一片有些狼藉的环境中席地而坐,而她面前也没有一台正在播放当地晚间新闻的电视机。

电视里烫着一头波浪卷的女主播语速飞快地正在播报一则新闻,她背后的大屏幕上显示着一段视频:在亚的斯亚贝巴博莱机场的跑道上,一架飞机降落时偏出了轨道,整个机体侧滑出去老远后撞上了一辆跑道清洁车。不过万幸的是,由于机长应急处理到位以及救援及时,仅有几名乘客受伤,而且清洁车上当时并没有人。

“意外总是随时随地都在发生,”克洛迪娜感慨道,“能够活着真是幸运,对吗?”

“是啊,活着的确是幸运。”真矢闻言愣了愣,随后微笑起来,但她眼里仍旧有某种悲伤的情绪,“不过,许多时候我还是会觉得生命实在太脆弱了。死亡无处不在,我已经见惯了它,但永远也不会对它无动于衷。”

克洛迪娜走到她对面的床边也坐下,她能够听出真矢很明显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过往,她太了解她了——当看似坚强冷静的记者小姐将这种柔软的部分展现出来哪怕一点点时,就代表着她想要一个能够倾听自己述说的对象。

“真矢,”克洛迪娜放轻了她的声音,“我在这里。”

这是她们曾经在叙利亚战场上某种约定俗成一般的“暗号”,不得不说那个时候这种相互信任和依靠的方式很大程度抚慰了两个因所见所闻而饱受创伤的灵魂。

“你还记得三年前吗,克洛迪娜?”真矢放松下来开始叙述,“那个时候有几个月冲突非常激烈,驻叙利亚的各国记者们几乎都得不到多少生命安全保障了,武装势力频繁挑衅维和部队,你们也忙得焦头烂额。有一个我比较熟识的同事在一次跟进拍摄中被流弹击中死了,过了不久,总部发来消息让我回国修养一段时间,他们担忧我的精神状况,提出让另一个新人和我轮换的建议。”

“我只离开了两星期就又重新回来了,轮换制度被驳回,是我坚持不做改变的。”真矢缓缓说道,“那个新人——他太年轻了,完全就是个刚刚毕业的孩子——我当然不是不认同他的能力,他十分优秀,但正因如此,那双干净的眼睛不应该这么早就染上太多的沧桑。这样残酷又悲凉的景象我一个人来看就好……后来我不止一次觉得当时的我实在是太自大了。”

克洛迪娜没有急着发问,她知道真矢接下来要说的正是她想要问的,于是她只是安静地听着,让真矢在这短暂的沉默中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我在警视厅有个认识的朋友,她有个同事正好也在那段时间要出国。那位姓露崎的警官的目的地是埃塞俄比亚,我们都要从迪拜转机,前半段的行程是完全一样的。本来她已经订好了稍早一些的机票,但是我的那位朋友听说我的出发日期后,劝说她改签机票和我同行一段路——虽然也仅仅是飞机上能够多个交谈的对象而已。”真矢说到这里语速更加慢了,仿佛每一句话都要反复斟酌一会儿才能够说出来一样,“露崎警官是个非常优秀的警察,同时也是个很好的人,我们在同行的那段旅途中的确相谈甚欢。在迪拜国际机场我们登上了各自的飞机,分开之前交换了联系方式,甚至还约好以后回国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但是……”

她停顿下来,这一次的空档要比上一次长上许多。克洛迪娜隐约猜到了接下来的故事——三年前那起事故曾经被全球各大媒体报道过。

“露崎警官乘坐的那架——从迪拜飞往亚的斯亚贝巴的阿联酋航空波音777飞机——在索马里附近的亚丁湾坠毁。从机组人员到乘客,没有一个人幸存。”真矢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即使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我没有坚持拒绝轮换制度,就不会在回国后两星期就返程,露崎警官的行程不会因我而变动,她也就不会坐上那架失事飞机——”

“真矢。”克洛迪娜强硬地出声打断了她,她现在完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个家伙不知该说是太敏感还是过分固执,因为一条客机事故新闻就沉浸到了一种怪异的自我谴责里。真矢有些迷茫地抬起头来看她,克洛迪娜叹了口气,接着说,“听着,真矢,你陷入了一种思维怪圈。意外、巧合、难以预测之事随时随地都在发生,一件事情不是因为某个人在某个时间点不做某件事就能完全规避的,同样,糟糕的结局也不应该归咎于某一个人身上。”

真矢似乎并没有因此轻松太多,克洛迪娜想了想,又说:“你还记得我这条腿是因为什么受伤的吗?”

“噢……”真矢为此又更加低迷了一些,“那也是因为我——”

“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克洛迪娜有些恼怒,“我可从没因为这件事怪过你,真矢,你得明白这点!”

“……抱歉。”

“两年前,武装分子的一次干扰性突袭冲散了我们护送各国记者转移的队伍,他们利用天气和信号干扰把我们和政府武装分隔开,企图搞点什么大动作。”克洛迪娜说道,“你和我们彻底走散,身边没有任何维和士兵跟着,指挥部也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我们不敢贸然行动,只能等待威胁稍微小一些的时候再派遣小队进行搜寻。”

“但是,我没有听从命令,一个人出来找你了。”克洛迪娜笑了笑,“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后悔过这个决定,因为我的确很快猜到了你可能在的位置,并且及时赶到,避免了你被那些家伙打成筛子。你看,真矢,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当初真的同意了轮换制度,那么在那个时候身处险境的不一定就是你,很可能是你说的那个新人。或许我也会违抗命令去找他,但是,我和他之间,与我和你之间是绝对不同的。我不可能像找你一样那么快速地也找到他,这样一来,说不定就不仅仅是我膝盖受伤这么简单的事了。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你也要把这种事归咎到自己身上吗?那么你来告诉我,真矢,你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保证没有一个人因此而受牵连?”

真矢沉默了,她皱起眉开始仔细思考克洛迪娜的这番话来。

克洛迪娜盯着她认真的脸看了一会儿,又用一种郑重的语气说道:“两年前,一颗子弹让我右腿膝关节彻底粉碎,但是,真矢,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它仅仅只是我的决定而已。如果只是付出这么点代价能够让你活着的话,我觉得倒算不上什么遗憾。”

“噗。”真矢忽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咳、没什么。”真矢摇了摇头,她现在看上去比先前那种状态好上许多了,“只是觉得……你这就像是在跟我表白一样。”

“什……喂,天堂真矢!”克洛迪娜脸上一阵发热,她忽然有些后悔这么尽心尽力开导这个家伙了。

“我觉得你说得对,克洛迪娜,谢谢。”真矢自顾自笑了一会儿后又认真地说道,“果然来这里旅游是个不错的决定——虽然初衷并不只是度假那么单纯。”

“哦?”克洛迪娜挑眉看着她。

“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太幸运的人了。”真矢说道,“在你退役之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差不多一年以前,我又有一次差一点就死了——是它救了我。”

她说着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一枚像是硬币的东西,但是看上去要比任何硬币都要大上一圈,而且是纯金色的,看起来倒像是某种古钱币。金币上是一个被符号一样的古文字包围起来的侧脸人像,人像手中拿着一个钱袋,头顶的高帽子上半部分有非常严重的磨损和一个凹痕。克洛迪娜在看到这枚钱币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有段时间我亲自去照看过一个因为炸弹失去了双腿和一只手的老人,他最终还是因为伤势太重过世了。”真矢说到这儿时敛了敛目光,“临走前,他把这个给了我,说是从祖上传下来,能够保人平安的护身符。我后来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有一次,一颗流弹冲着我的心脏位置直接打了过来。”克洛迪娜为此不禁吸了口气,但真矢却笑着指了指金币上的凹痕,“但是,它正巧在我那天穿的衣服口袋里——电视剧里不是演过这种场景吗?没想到居然真能被我给碰上——它为我挡下了那颗子弹。也因此,克洛迪娜,我们今天才能够见面。”

“这个护身符的样子实在奇怪,与其说是护身符,倒不如说更像是某种古老的货币。前不久我好奇查阅了一些资料,了解到它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

“阿克苏姆王国的金币。”克洛迪娜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这让真矢感到有些意外,“而且并不是普通的当时王国内流通的货币,而是由埃扎纳王亲手铸造,并且分给了九位手下,传说中能够打开‘门涅利克之匣’的九把‘钥匙’之一。我说得对吗,真矢?”

“没错,不过你为什么知道?”真矢提出了疑问。

“那当然是因为——”克洛迪娜神秘地笑了笑,然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也从自己的随身物品里翻出了一枚十分相似的金币,它们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中间的人像略有不同,她的这一枚上面刻着的明显是个身着盔甲的士兵,“我这次旅行的目的也不单单是为了写一本冒险小说那么简单,我和你一样,也想探究一下这个所谓的传说到底是否属实。”






——————TBC——————

所罗门王的原句其实是“心在哪里,宝藏就在哪里”,不过我稍微换了个听起来比较文艺的说法ww

不行了这个克洛好帅……我可以!!!!

总觉得清明节当天发会很奇怪,所以过了零点再发hhhhhh

本章暂时没有恋光回合,花叶组大概会在下一章出场,集齐99组和青岚三杰我们就可以开始寻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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