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纯】浸染者

#突如其来的脑洞，一篇完结

#年前最后一更，写完之后我都有点不知道在写什么了5555_(:з」∠)_

#角色比较黑暗，OOC预警

※※※

黄昏时分，酒吧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个客人，剃着秃头一脸凶相的高大男人推门走进来，一边低头从兜里摸出烟叼在嘴里。

“老样子，坂田，给我一杯……”他抬头看见吧台后面那张笑眯眯的脸时愣了愣，本来想要点烟的手也停在了半空，“大场？我还以为你死了。”

“哎呀，久违的老朋友见面你就这么和我打招呼？”大场奈奈微笑着示意他就座，“老样子，一杯曼哈顿？”

男人啧了一声点点头，他打了个响指，火苗从指间窜出点燃了烟。随后他粗鲁地坐到吧台前，过分健壮的身躯看上去快要压断那几根脆弱的凳子腿。

“我说，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男人探究的视线毫不掩饰地在她脸上游走，最后顺着那双看似纤细柔软的手落到调酒器上，冷金属的器皿表面白色的一点灯光跟随节奏闪烁着，仿佛是某种垂死挣扎般的呼吸。

“啪！”

金属撞击在吧台上发出一声闷响，高挑的金发女人转身拿过杯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是处理了点私事而已，你这么关心我的吗？”

“我只关心能够杀掉你的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男人嗤笑一声，“看来你这次的‘私事’还不够严重。”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还活得好好的？”将樱桃沉入酒中，奈奈把杯子推到了男人面前，那颗红色的果实透过金黄色的液体显得异常鲜艳，“看来‘中心’的那些家伙对你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不过你应该在结束后洗个澡，我不喜欢废液的味道。”

“那就别用你的狗鼻子乱闻。”男人丝毫不打算接受她的提议，他一口喝掉了大半杯酒，从怀里掏出一张揉的皱巴巴的纸放到吧台上，“既然你现在回来了，要不要跟我合作？”

“合作？”

“你看，‘浸染者’的赏金又涨了。”男人伸手指了指纸上那串快要数不清有多少个的数字0，“这一笔钱拿到手，咱们出去之后可以逍遥一辈子。”

奈奈看着这张揉皱的悬赏令没有再移开目光，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向来看不到多少情绪，但男人觉得有一瞬间那里面闪过了某种他极为熟悉的光芒。

“怎么样，你也觉得这笔数目很诱人吧？只要我们合作——”

“不。”奈奈的口中却吐出了他意料之外的话，“我劝你也放弃动‘浸染者’的念头。”

男人皱起眉：“为什么？难道你怕了？”

“你见我怕过谁吗？”

“那为什么拒绝？”男人不理解地看着她，“大场，你和我无疑是现在这里头数一数二的赏金猎人，但是只要一天不把这什么狗屁‘威胁’解除，咱们拿再多的赏金也只能困在这里等死，而所谓的‘最大威胁’就是这个‘浸染者’，只要解决了她，咱们就离出去近了一大步——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你想出去？”奈奈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当然想！这里的赏金猎人没有一个是不想出去的！”男人烦躁地提高了嗓门，他盯着奈奈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难道你享受‘笼子’里的生活？”

“但那是‘浸染者’。”奈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拥有绝对控制和支配的能力，只要她想活着，再强大的人也杀不掉她。”

“这我当然知道，但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男人急切地向她解释道，“只要距离足够远，或者不被她感知到，下手的机会不会没有。我的火焰可以远程操控，但我需要一双眼睛帮我锁定目标，大场，你的速度够快，只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接近她，哪怕在变成她的同伙之前只有一秒也足够。而只要‘浸染者’死了，她施加在你身上的精神控制也就无效了。”

奈奈听他说完并没有立刻回话，她单手托着下巴，眯起眼睛像是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同意，就在男人以为他快要被认可时，却听见她说：“但已经太迟了。”

“什么？”

“太迟了啊。”

奈奈抬眼看向他，她的嘴角噙着一丝微笑，那双绿色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腥红。

“？！”

男人立刻感觉到了危险，他的反应速度已经足够快，几乎在一秒之内就让浑身都燃起了滚烫的火焰，但是——

还是太迟了。

奈奈的手从他的左胸直接扎了进去，那只原本纤细而白皙的属于人类的手臂变成了被金色皮毛覆盖的野兽的利爪，锋利的爪子精准地刺穿男人的胸膛，又从他的后背贯穿了出来。

“为什……”男人张了张嘴没能说出更多的话，他的火焰昙花一现般消散了下去，而他的心脏被捏在贯穿了他的利爪之中，不断向外涌着血。

高大健壮的男人在瞬间毙命，奈奈把手从他的身体里抽出来，他立刻就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倒在地上，吧台、凳子、地板，每个地方都沾满了从他胸前的大窟窿里溅出来的鲜血，这血像火焰一般滚烫，在附着之处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烧痕。

奈奈把那颗尚在微微起伏的心脏丢到了地上，她的手臂逐渐恢复成人类的样子，但眼睛却仍旧腥红。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整片小臂的皮肤残留下了狰狞的烫伤，灼烧的痛感让她不禁咧了咧嘴，锋利的尖牙也因此露了出来。

“太迟了啊。”她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伸手去拿那张“浸染者”的悬赏令时，那双腥红的眼睛里流露出谁也没有见过的柔和，“我早就已经是她的同伙了。”

※

五年前，这座被高大的钢铁围墙、电击网和自动火力装置所包围起来，如今被称作“罪城”的地方曾经拥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但随着那场噩梦，这个名字也被尘封进了废墟里，现在“罪恶”取代了一切。

名为“SIN生物科学研究所”的机构曾经在这里进行过长达数十年的非法生化实验，他们改造人类和动物、创造人工生命体、研究危险的异变病毒，直到五年前研究所地下生化室突然发生爆炸，这座科研大楼背后的真相才首次浮出水面。

然而比真相来得更快的是无法控制的灾难。被关在研究所培养舱内的无数异常生物倾巢而出，肥沃的土地瞬间变得一片荒芜，病毒在空气中扩散，原本生活在附近的人类或因怪病感染而死，或被具有强烈攻击性的异兽吞入腹中，仅剩的一小部分被异变病毒选中为合格的载体，他们迅速屈服于难以控制的力量，即使外表仍然是人类，但已经被同化成了可怕的怪物。

奈奈就是这样一个由人类转变成的“怪物”。

将她的身体选为载体的是兽化病毒，她曾经在破碎的镜子里见过自己完全兽化的样子——那是一头金色的狼，体型比普通的狼要大上许多，眼睛是血一般的腥红色，锋利的爪子和牙齿看上去就能轻易撕碎一切到手的猎物。

奈奈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个怎样的人类了，她不像许多拼命与病毒抗争、坚持着人类尊严的家伙那样，在被感染的那一刻起她就很快接受了现状，仿佛她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而“人类”只是虚无缥缈的梦境一样。

她在“罪城”被军方紧急封锁隔离之前逃了出去，并很快就能够在人类和野兽之间自由变换，以前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头脑能够这么清晰而冷静，所有的悲伤、愤怒、绝望和痛苦纷纷离她而去，快乐、热情、恨与爱也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只有绝对的理智。

而这“理智”向她传递着唯一的信息——杀戮。

奈奈第一个杀掉的是街边的流浪汉，她将那具尸体扔到警局门口，沾满血的手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颤抖。后来她的目标变成了所有人，晚归家的上班族、独自出门的高中生、参加选举的政界高官、居酒屋的老板娘、追捕她行踪的刑警……杀人对她来说就像吃饭那样简单随意。她从不处理现场，但又极其擅长伪装和逃脱，在她游荡在“罪城”之外的三年里，“大场奈奈”这个名字永远都处在军方通缉犯名单的榜首。

奈奈最终回到“罪城”也不像她那些逃出去过的同类一样，他们被军方费尽周折抓捕过后扔回了这座牢笼，而奈奈是自己回来的。

奈奈还记得那天她身上沾着还没干透的血径直走进军方总部大门时那些吓破胆的士兵端着枪抖成筛子的模样，她当时在指着自己的枪口面前举起双手，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去告诉你们的长官，我来自首了。”她用像谈论天气一样平凡的语气说。

随后她被非常“客气”地“请”了进去，当她坐到被防弹玻璃和钢化墙壁围包围起来的“会客室”时手脚已经被戴上了特别打造的手铐和锁链，甚至连嘴巴也绑上了笼子一样的铁罩子，而且款式一看就是给狗用的。

真夸张，我今天又不是来咬人的——当然不会有人信这个。

“297号变异体大场奈奈，说明你的目的。”

“我早说过了，我是来自首的。”

“理由。”

“因为我杀了人啊。”

“我们可不会相信你突然间良心发现。”

“哈哈哈，当然不用信，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良心’。”奈奈悠闲地靠在椅子上，仿佛身上没有这么多枷锁一样轻松，“我可从来没有后悔过杀人，但人类太无聊了，你们脆弱得轻轻一捏就会死，你觉得大象踩死蚂蚁会感到忏悔吗？”

隔着防弹玻璃与她对话的军官皱起眉。

“不用紧张，长官，我来自首只是因为我厌倦了外面，而你们也正好需要我。”

“我们需要你？开什么玩笑——”

“赏金猎人。”奈奈说出了这样一个名词，那位军官明显愣了愣，“我知道你们的计划，你们利用那些和我一样曾经是人类的家伙，向他们发布生化怪物的悬赏令，而成功杀死怪物的人会得到丰厚的赏金。你们把狼驯化成狗，再用狗去对付狼——当然，你们的条件开得不错，只要能够成功解决那里面所有的‘威胁’，赏金猎人就能回归人类社会，在一定程度的监管之下正常生活。”

“不，我们可不会向你——”

“我当然不是冲着你们的条件来的，可别误会了。”奈奈打断他说道，“比起人类，用更厉害些的对象作为猎物不是更好吗？那里面有现在的赏金猎人们无法对付的家伙，而我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强，你看，我不是一把很好的刀吗？啊，不过，我是狼，永远也不会成为一条狗。你们所谓的‘威胁’里肯定也包括我，所以只要你们愿意，随时都可以把我挂到悬赏令上，怎么样？”

说完这段话后，迎接她的是漫长的沉默，但奈奈并不心急，她好整以暇地把手放到桌子上用还能活动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甚至开始附和着节奏哼起了不成调的歌。

“成交。”

她最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

奈奈披着夜色来到了被称作“中心”的科研大楼废墟，这附近生存着众多在悬赏榜上名列前茅的家伙，其中的大部分在夜间比白天难缠得多，所以一般的赏金猎人不会愿意在晚上靠近“中心”。

奈奈当然不是一般的赏金猎人，但今晚她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狩猎。她用完全兽化的狼形态敏捷地穿梭在危险区域边缘，沿着一条无比熟悉的路径爬上了楼顶。

金色的狼出现在广阔星空下最高的位置，这片静谧的空间已经有人在了——那是一个紫发的少女，她趴在锈迹斑斑的栏杆上抬头望着星空，在这寒风吹拂的夜晚只穿了一件长及膝盖的白色衬衫，裸露在外的双腿显得太过纤瘦，仿佛轻轻一捏就能被折断。

奈奈小跑着靠了过去，狼收起獠牙和利爪亲昵地蹭了蹭少女的腿，柔软的皮毛向冰凉的肌肤传递着温暖。

少女仍旧望着星空，但她的脸上出现了温和的笑意，下一秒她落入了一个怀抱，狼变回人类，贴着她的后背用双臂环上了她的腰。

“纯那，你又瘦了。”杀人狂魔发出了饱含着怜爱的喟叹。

少女轻笑起来，出口的内容却并不是上一句话的回应：“奈奈，你杀了‘火语者’？”

“啊，我明明洗过澡了。”奈奈把下巴搁在她的颈窝上说，“他想要杀你，所以我就先杀了他。”

“你明明知道没人杀得掉我。”

“但他动了这个念头，他想要动我的东西。”奈奈说着残忍的话，语气却像是在撒娇，“他必须死，纯那，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你。”

“这是你自己的意愿吗？”

“我想是的。”奈奈拉起她的手，低头在手背上落下虔诚的一吻，“但是纯那，即使这是你的支配和控制所导致的，我也甘之如饴。”

※

星见纯那是SIN研究所编号为000的“绝对机密实验项目”，这是她自苏醒的第一天就知道的信息。

那份名为“支配者计划”的报告书散落在一名研究员的尸体旁边，她从培养舱里走出来捡起了它，很快就知道了关于自己的一切——她是由人工创造而诞生的特殊生命体，尽管看上去和普通的人类没什么差别，但却拥有着绝对强大的精神控制能力。

将她创造出来的“父亲”们为她取名为“星见纯那”，但这个好听的名字在往后的许多年里从未被人叫过，“罪城”的人们更愿意叫她“浸染者”。

如果不是军方将她的危险等级直接定义为特级并发出了第一张天价悬赏令，没人会把纯那这个外表不过十六岁的少女和“可怕”一类的词汇联系到一起。第一个来杀她的是被称作“铁盔甲”的男人，而当他自行解除了钢铁般坚固的硬化皮肤用长刀割破自己咽喉的时候，纯那仅仅是盯着他看了不到一分钟。

死去的猎人用鲜血染红一片土地，纯那头一次感到了巨大的悲伤。

“原来我……真的是个怪物啊……”

少女将“铁盔甲”的尸体埋在远离危险区的荒地上，并亲手为他立了一块碑。

这是她唯一一次用支配的力量杀人。

※

奈奈第一次见到纯那是在两年前，那时候她刚刚回到“罪城”，对于悬赏榜第一位居然是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这件事感到有那么点惊讶。

“怎么，你对‘浸染者’感兴趣？”有人对她说，“胃口倒是不小，虽然我听说过‘黄金狼’在外面的那些事迹，但这家伙可不好对付。”

“有这么厉害？”

“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知道她为什么被叫做‘浸染者’吗？因为她会无声无息地入侵你的精神并控制你，而你不会认为自己在做有违本意的事，她如果让你去死，那么你甚至会兴高采烈地当场自裁——你从头到脚都会被浸染成照她的意愿而活的傀儡。”

这番话当然不会让奈奈退却，倒不如说这反倒让她更加兴致盎然，夺走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者的性命对她来说早就失去了意义，她越发渴望强大的对手，而这个“浸染者”听上去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她在夜晚来到了“浸染者”所在的大楼废墟，途中顺便解决了一只长了三个头的白色巨熊，当她带着血淋淋的“战果”推开通往楼顶的大门时，那个倚在栏杆上不知在看些什么的少女也闻声望了过来。

在这一刻之前，奈奈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

她以为自己早就抛弃了作为人类的一切情感，但此刻胸腔中猛烈跳动的心脏确实向她传递着不可思议的信息。

“浸染者”有一双绿宝石一样明亮的眼睛，她如瀑的长发仿佛辉映着漫天星河，暴露在单薄衣物之外的皮肤苍白得看不见多少血色，她在黑暗里站着，但星辰为她镀上白色的光，这让她宛若神明。

奈奈呆呆地站在门口，她看见自己狼狈的影子倒映在“浸染者”眼中，随后对方露出了悲哀的神色——为什么呢？

她想不通，但一种强烈的心情驱使她向对方靠近，在她迈开第一步的时候，“浸染者”的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意外。

“你不应该在这里。”在她走出第三步的时候，“浸染者”说。

她的声音可真好听，奈奈这么想。

“那我应该在哪里呢？”

“哪里都好，离开这里。”

“不。”

她脱口而出，这一次“浸染者”皱起了眉，奈奈忽然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快乐，就好像她的人生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应该在这里。”言语间两人间的距离再度被拉近，随后她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捧住了对方苍白的脸，满意地在上面留下了肮脏的痕迹，“让我待在你身边。”

“浸染者”没有做出退避的动作，但她的眼底涌现出难以理解的情绪，她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奈奈，仿佛因为这从没遇到过的情况感到困惑。

“你要杀了我吗？”她问道。

“不。”奈奈再一次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我来把你据为己有。”

说完，她低头吻了上去。

※

“那个时候奈奈可真是强硬啊。”纯那看着星空发出一声叹息。

她此时以一种舒适的姿势仰面躺在地上，身下垫着奈奈脱下来的外套，头枕着对方还沾着点薄汗的手臂，而作为她唯一衣物的白衬衫现在则被当做被子随意地盖在身上，虽然丝毫也掩盖不住她几乎遍布全身的红痕。

奈奈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补充了一句：“刚才也很强硬。”

“你不喜欢？”被她指责的家伙挑了挑眉。

“喜欢。”纯那一边说着将手伸向天空，张开的五指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抓住，“真是奇怪啊，我居然也会有‘喜欢’这种感情，这可真像个人类。”

“但我们不是人类，纯那，我们也不需要去成为人类。”奈奈也向天空伸出手，她的目的非常明确，直接覆上纯那的手背与她十指相扣，“我其实一直想问，你在看着星空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

“在想我诞生的意义。”纯那说道，“在‘浸染者’这个名号出现以前，我原本应该被称作‘支配者’，但那份报告书里还记载着一个更早的名字，它叫做‘引导者’。”

“000号绝密实验的目的是为世间创造一个‘圣人’和‘贤者’，实验成果将保留人类的‘善’而摒弃所有的‘恶’，强大的精神领导力将引导人们发自内心地只知向善而不会作恶。如此一来，人类将会迎来没有战争、没有仇恨、没有痛苦的世界——这是他们最初创造我的理由。”

“但是后来发生了变化，从某个时候开始他们用‘支配者’代替了‘引导者’，‘精神控制’取代了‘精神领导’，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单纯的文字游戏还是真的改变了什么，不过不管真相如何，它都随着那场爆炸烟消云散了。”

“我显然不是个完美的实验成果，因为我的情感是缺失的，最初甚至是一片空白，在我第一次出于本能的自保而杀了人时，所谓的‘善’才开始涌现，真讽刺不是吗？”纯那说到这里笑了起来，“我感到悲伤、后悔、痛苦，然后我开始想起我的‘使命’，于是在第二个人找上门来的时候我开始引导他，让他以为自己是个一心向善之人，然后我让他离开。我以为我将他从恶念中拯救了出来，但是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他的尸体在第二天夜里被发现，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善’在这里活不下去。我被关在一个不需要善念的地方，既然如此，那我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奈奈偏过头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然后咧嘴笑了笑：“我不懂这些，纯那，我的心里没有‘善’。”

“但我觉得你这样反而更好，奈奈。”纯那也侧头看向她，“你的‘恶’非常纯粹，它让你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

“那如果不在这里呢？”奈奈忽然问，“如果没有这座‘罪城’，我应该拥有‘善’吗？”

“你应该是你自己。”纯那回答道，“‘善’不是强加于人的，我的诞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但是，即便是错误，也有活下去的理由。”

“为了我吗？”

“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家伙？”纯那被她逗笑了，她侧过身钻进奈奈怀里，对方立刻伸手揽住了她，“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吧。”

“哦？”奈奈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的精神控制唯独对你是无效的。”纯那说，“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我满脑子都在想着让你从大楼滚出去，但是你根本不听我的。后来我试过无数次，没有一次奏效，你永远都在按照自己的意愿我行我素，这对我来说非常有趣。”

“是吗？”奈奈挑眉看着她，“也就是说，我是这里唯一能够杀死你的人？”

“没错。所以你要杀了我吗，奈奈？”

“不。”奈奈凑过去在她脖子上轻咬了一口，“我的‘恶’之中唯一不纯粹的那部分是因为你产生的，至少在它消亡之前，我不会杀你。”

“那等它消亡的时候，你一定要亲手杀了我。”纯那笑起来，“如果是死在你手上，我也甘之如饴。”

“如你所愿，我的纯那。”

※

被罪恶和杀戮所填满的“罪城”之中，“浸染者”的悬赏金还在不断往上涨，没有人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后来，曾经作为赏金猎人的“黄金狼”也被挂上了悬赏榜，她是近年来唯一一个赏金能与“浸染者”持平的狩猎对象，但是同样的，至今也没人能够得到这笔钱。

“我觉得他们的照片选得太丑了。”奈奈拿着自己的悬赏令表达着不满，“为什么要挑这张？那个给狗用的铁口罩真的很难看。”

“没错，我也觉得太丑了。”纯那凑过来看了一眼，“这个型号明显不适合你，他们应该选个大一点儿的。”

“喂！”

这里是“罪城”，人类之地狱，魔鬼之温床，善之枷锁，恶之囚牢。

【小声BB】

虽然题材好像很黑暗的样子但是为啥我觉得写完自己给自己塞了一嘴的糖？

其实有一辆隐性的车呼啸而过，具体细节请自行脑补，因为我是真的不会写车_(:з」∠)_

写这篇的最初想法就是写一个拥有最纯粹的邪恶，但只有纯那是心底唯一的“善”的这么一个蕉蕉，不过写到后面觉得好像这个也不能叫“善”，因为蕉蕉确实爱纯纯但是并不会关心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其他东西，也不会因为纯纯让她别杀人就不杀人（当然纯纯也没有这个想法）。

而纯那的设定原本是想写成一个纯粹的“善”的代表，不过后来觉得这样的话纯那生活在这个城市里不就太痛苦了吗，所以改了下变成一个因为实验并未完成而只有一部分“善”，同时其实也拥有一些“恶”的半成品。

关于她俩的感情，真的就是，一见钟情。

这就是我想看的命运的舞台啊！！！（破音）

下一更就在年后啦，提前祝各位新年快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