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纯|花叶】Circle and Straight 樱花永恒之馆(上)

#C&S系列文第二个单元剧开机!果然新年的夜晚还是与克苏鲁更加相配哟~(咦?)

#本系列第一个单元剧请戳→卡姆兰的女巫(上) (中) (下)

#副CP是花叶,不过这一章她们只是非常短暂地出场了一下所以没有打tag

#这个系列其实也可以叫→蕉蕉和纯纯的奇妙冒险(x)



【正文】

“现代物理学认为,时空是不能无限分割的,它存在着不可分割的基本结构单元,长度最小的单位称为普朗克长度,精确值是1.61624×10^-35米,时间的最小单位称为普朗克时间,精确值是5.39121×10^-44秒。低于这两个值的时空是无法到达的,也是没有意义的。”伴随着书页翻动,一个认真严肃的声音如是说道,“由此看来,时空是不连续的,也是量子化的,时空流逝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叠加,既然如此,那么运动也同样是不连续的……粒子可能在有限的几率下发生‘穿隧效应’,它们由空间的一个点移动到另一个点,而时间在这一过程中是停止的,我们称其为‘量子跳跃’——也就是说,如果生物身体的粒子全部发生量子跳跃,时空穿梭也是可能的……”

“纯那,拜托了,你念得我头疼。”奈奈把脸埋进枕头里,痛苦地哀嚎起来,“我记得你的专业是古典文学而不是量子力学吧?”

“人如果仅仅满足于课堂所得的知识,那么他的思想就会停滞不前——这是我说的。”纯那推了推眼镜说道,“而且,我难道不能有点业余爱好吗?”

“你把这个称为‘业余爱好’?”奈奈复杂地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那本大部头。

“总比你那种可怕的收集癖要好吧?家里已经三套青蛙杯子了,你要再敢买第四套就给我去睡沙发。”纯那毫不客气地说,满意地听到奈奈可怜的一声呜咽后,她又放轻了语气,“好了,我再看一会儿就睡觉,你要是困了可以不用等我。”

“我是不会向量子力学低头认输的!”奈奈忽然赌气一般高喊,她从床上坐起来,踩着拖鞋三两步来到纯那身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你干嘛?”

“你看书,我看你。”奈奈说,“不用管我,当我是空气就行了。”

纯那看着这团浑身上下都绿油油的青蛙状“空气”一时语塞。

“……我真是输给你了。”纯那认命般叹了口气,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在奈奈忽然欣喜的目光中合上书站起身,“那我现在去洗澡。”

“一起。”奈奈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不是洗过了?”

“没和纯那一起洗澡的晚上是没有意义的。”

“什么……”

“好了好了,洗澡洗澡。”

“我先警告你,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门——”

“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

而当纯那在两个小时后终于精疲力竭地躺到床上迷迷糊糊沉入梦乡时,她决定再也不相信从奈奈口中说出的任何一句话了。


“你看过《时间旅行者的妻子》吗?”

不知道是不是在睡着之前对某人实在是怨念太深,奈奈的声音即使在梦中也纠缠不休地钻进了她的耳朵,纯那迷茫地开始分辨周遭的景致,发现自己正坐在公园长椅上,身边正是将她从卡姆兰的危机中拯救出来的奈奈。

随后她回想起了这段话发生的时间,这是三年前,距离她们结束那段神秘之旅刚刚过去一周。奈奈在她们这次惊心动魄的探险中获得了她足够的信任,但她身上仍有不少让纯那感到费解的谜团——就比如现在,这位金发的成熟女性虽然叫做“大场奈奈”没错,但显然无论从相貌还是气质上都能看出与一周前的那个有着非常大的年龄差距。

“在那部电影中,男主人公亨利从小患有慢性时间错位症,每次发病的时候都会不受控制地穿越时空。”纯那听见奈奈这么说道,“在这个过程中,他爱上了女主克莱尔,但是时空穿越不断将他们分离,他们之间几乎永远都是错位的。”

“意思是说……你也和他一样?”

“不,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慢性时间错位症’,我也不是亨利。”奈奈摇了摇头,“但我的确算是个‘时间旅行者’,并且我的时空变动同样也不受自己控制——虽然这次是可控的,但应该也就只有这一次了。”

“我不是很理解……”

“不用着急去理解,因为我也无法对现在的你透露太多信息,这大概可以称之为某种‘法则’吧。”奈奈对她露出个安抚的笑容,“而且,我们与亨利和克莱尔不一样,纯那,我的时间跳跃有一定规律可循。每一次时空对我产生排斥都只是暂时的,这个时间固定为60天,也就是说,两个月后你就能再次见到原本属于这个时间的我,而你现在看到的我只是为了来填补这段空缺而已。”

“那原本这个时间的你又去了哪里?”虽然这一大段话让纯那还不能很好地整理思绪,但她总觉得有种没来由的慌乱,“你和我的时间会不断错位吗?是不是每一次你像一周前那样消失,都会有一个来自其他时间的你来‘填补空缺’?”

“可以这么说。”奈奈点点头却没有回答她的前一个问题,“但是纯那,别担心,无论我们的时间怎么错位,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可是……”纯那还想再说什么,但立刻又意识到一个一直被忽略的问题,她看着奈奈那张让她觉得今后再也没法移开视线的脸,轻声问,“在未来……在你原本所属的那个时间,我们是什么关系?”

奈奈听完她这句话后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让纯那觉得阳光在那一瞬间拨开厚重而沉闷的云雾,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明媚光芒。

“我们是恋人,纯那。”她听见那个迷人的声音说,“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们就已经是恋人了。”

纯那感到心脏跳动得很快,她回想起自她们相识以来的种种细节,这下子无论是对方那过分熟稔的态度还是那些亲密过头的吻全都说得通了。她拥有一个恋人——这样的认知让纯那感到胸口盘绕着某种奇异的情绪,而这情绪随着奈奈的身影在她眼前变得模糊不清开始剧烈地躁动起来。

她的恋人是个时间旅行者。

“纯那,我们的时间不会永远错位下去。”奈奈的声音也变得遥远,但却仍旧温柔而深情,“请你一定要好好抓住我。”

奈奈!

纯那在心中大喊,但她张大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她拼命想要伸出手去,却觉得连抬起手臂都变得无比吃力。从未来回到现在拯救了她的奈奈消失在公元的长椅上,但属于现在的那个奈奈却没有回来。

她一个人被遗留在孤独的时间里,胸口奇异的情绪越来越强烈,沉闷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撞得她肋骨发疼,她感觉自己快要被窒息感淹没——

然后她醒了。

纯那茫然地盯着那片熟悉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急促的呼吸持续了许久才让心跳慢慢平复,但还是觉得闷——

她低头看去,一条光裸的手臂搭在她胸口的位置,而手臂的主人,她如今的恋人大场奈奈小姐正用一种奇怪的姿势睡得昏天黑地,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通过那条手臂压到了她身上。

意识清醒的瞬间纯那就觉得一阵火大,她开始怀疑三年前奈奈的那番话是不是诱骗自己先向她表白的把戏,因为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和这种睡相奇差无比的家伙在一起这么久还不分手的。如果将来的某一天她在半夜被女朋友一脚踹到地上或许都不算什么稀奇事了,要是这家伙以后也一直都是这样的话——难道她们要在做完之后分床睡???

她一边思考一边费力地把自己快要麻木的左腿从对方的章鱼式缠绕中解救出来,这个过程牵动了她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微妙的不适感——这让她更加气愤了。

于是在这个美妙的周六清晨五点钟,二十岁的星见纯那小姐怀着满腔的怒气狠狠咬了一口她交往三年目前正在同居中的女朋友。

二十一岁的大场奈奈小姐从梦中惊醒,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现状就被身边的人一脚踹下了床。

“啊!纯那,你干嘛?”

“滚去睡沙发!”

“咦?为什么啊?!”


星见纯那的脾气难以捉摸——奈奈再次认识到这点是在莫名被踹下床并睡了一星期沙发的三个月后。她现在正襟危坐地捧着茶杯在陌生的环境里大气都不敢乱出,几个小时前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属于她们两个人的圣诞假期。

而事实是,纯那带着她进入了这座挂着“星见”名牌的房子,现在正高声和这里的男主人吵着架。

“爸爸!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坐到沙发上等吗?明明不会做饭到厨房来凑什么热闹?”

“嘿,我就站门口看看也碍着你了啊?你这丫头一声不吭跑国外去上学,去年让你回来你不回来,这次突然回来还带了个——”

“我说过我要带女朋友回来的,是你没认真听。”

“我以为你说的是‘女性朋友’!谁知道你居然——”

“居然什么?就允许你们男人喜欢女人,不允许女人也喜欢女人吗?爸爸,你可别想来插手我们俩的事,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不是来征得同意的。”

“哎哟!我就说当初就不该让你妈惯着你!你瞧瞧、你瞧瞧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奈奈总觉得有点如坐针毡。

“别太在意,他们父女两个总是这样。”一个温和的声音适当地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奈奈把不安的目光从厨房的方向收回来,星见家的女主人端来一盘点心坐到了她身边,“大场小姐……我可以叫你奈奈吗?”

“嗯、啊,请、请随意。”

看出了她的紧张,星见女士朝她露出安抚的笑容:“纯那这孩子和她爸一样脾气倔,像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是头一回了。”

对此奈奈表示非常赞同。

“十七岁那年她忽然说要休学一个人去欧洲旅行,那个时候可把我们给吓得不轻,她爸爸气急败坏地说不会给她一分钱,结果她说自己早就打工赚够了钱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是来通知我们一声,就像今天这样。”回想起这些遥远的记忆,星见女士的表情透着股无奈,“旅行结束她也没回学校有继续上学,而是直接退学在家准备大学申请,她从小就聪明认真,当时我劝着她爸爸别多管她,哪知道她申请的居然是英国的学校,还是那个挺有名的——叫什么来着?”

“剑桥大学。”奈奈回答,“纯那她第一学期就拿了全额奖学金。”

“那个时候你们就在一起了?”

“嗯……还要更早,我们、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三年?这么久了?”星见女士有些惊讶,“哎呀,这孩子也真是的,什么都不告诉我们。我听说你一直陪纯那待在英国,没有回家看看父母吗?”

“呃,我……”奈奈紧张地捏了捏手里的杯子,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没有父母,也没有……家。”

“抱歉。”

奈奈轻轻摇了摇头,谈起这件事她倒没有像很久以前那样觉得悲伤了,大概是既定的事实已经掀不起什么波澜,又或许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有了更为安心的避风港。

“不过,无论如何,人怎么能没有家呢?”那个像纯那一样温柔的声音说道,“奈奈,虽然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你能一直待在纯那身边吗?”

奈奈猛地转过头,对于刚刚听到的话表现得有些不可置信,星见女士注视着她的眼睛,表情十分郑重。

“能。”她不假思索地点头承诺,“我不会离开纯那的。”

“那么,那个任性的孩子就拜托你了。”星见女士放心地笑起来,她像是早就准备好一样从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塞到奈奈手里,一边鬼鬼祟祟地瞥了眼仍旧在厨房和女儿争论不休的星见先生,“这个你拿着,这是我前几天抽中的温泉旅馆双人券,你和纯那一起去好好玩玩,至于那个顽固的老头子就交给我来摆平吧。”

“可是——”

“嘘。”星见女士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同时朝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可别让老头子知道这件事,他可是嚷嚷着要去温泉很久了,这次我偏偏不让他满意。你们就放心去玩吧,等假期结束要回英国的时候,记得回家打声招呼就行。”

回家。

奈奈头一次有了不顾一切放声大哭的冲动。


直到她们同时在令人舒适的温泉中发出心满意足的喟叹,奈奈仍旧觉得有一种仿佛身处梦中的不真实感。

“纯那,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让我见你的父母呢?”奈奈看着水面上缥缈的薄雾问道,“而且事先根本不告诉我,吓了我一跳啊。”

“奈奈不是也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吗?隐瞒你这一次我可不觉得过分。”纯那懒洋洋地靠在她肩膀上说,“你对我了如指掌,但是对我来说,现在的奈奈仅仅只是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行字而已,不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多了。”

“纯那,我……”

“不过没关系,你说过我会慢慢了解你的,那就让时间来填补这张纸上的空白。”纯那掬起一捧水,月亮的倒影从她指缝中一点点溜走了,“可是最近我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不把你牢牢绑在身边,你就会随时消失一样。”

“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来‘绑住’我?”奈奈哑然失笑,“纯那,我早说过不会离开你的。”

“但是三年前你就从我身边消失过一次。”纯那说,“虽然两个月后你的确回来了,而在卡姆兰那一次之后至今也再没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但这不代表一切都已经回归了正轨。奈奈,你在我生命中出现的方式本来就非常不讲道理,对我来说的初遇对你来说却是久别重逢,我非常害怕哪一天你就会再次不讲道理地去到一个根本没有我存在的时间。”

“关于这个,我也很抱歉,纯那。”奈奈在水下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安慰道,“不过三年前把你从卡姆兰救出来的来自未来的那个我不是说了吗?我如果再从你身边消失,就一定会有一个来自其他时间的我来填补这两个月的空缺,所以——”

“可是那不一样。”纯那强硬地打断了她,“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即使是现在的你也让我感受到我们的时间不对等,这很糟糕啊,奈奈。”

奈奈低头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轻吻,唇分之后,她与她的女孩额头相贴,鼻间碰到一起,仿佛这是世界上最近的距离,就连风也无法挤进去将她们阻隔。

“放心,纯那,只要我们在一起,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奈奈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不过……你不觉得有点冷吗?”

“冷?”纯那有些茫然,“我没觉得——”

奈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猛地坐直了身子,她回想起一些非常久远的记忆来,而那些零散的画面正在一点点与今日所见的许多东西重合。

她们所到的这家温泉旅馆在一个十分偏僻难找的位置,傍晚的时候她们才抵达这里,虽然看起来人迹罕至,但周遭的风景的确不错。有几位老顾客向她们夸赞这里的温泉有舒筋活骨的功效,她们走进旅馆时,里面古朴典雅的装饰让人觉得十分舒心。

老板娘是个说着京都方言的女人,奈奈那时候忙着打量四周的环境没太仔细看她,但直觉让她觉得那女人有一张非常漂亮的脸。旅馆的名字叫做“樱花馆”,而旅馆的周围也的确种满了樱花树,每一棵上面都开满了鲜艳的樱花……

樱花?

明明是十二月,为什么会有樱花?

“因为呀,这里的樱花是一年四季都不会凋谢的。”她的脑海中响起一个女人柔媚的声音,“所以这个旅馆其实还有另一个名字,咱更愿意叫它——樱花永恒之馆。”

被尘封的记忆之匣重新开启,奈奈在奔流的信息之海里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忽然开口问道:“纯那,今天是几号?”

“12月19号。”纯那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原来是今天……”奈奈呢喃着,“听我说,纯那,我想起来了,这里——”

她没能说完,强烈的时空波动将她挤压着丢出了这个时间。纯那震惊地看着眼前沉寂的空气,奈奈不见了。

然而令人震惊的事还没有结束,纯那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温泉水面上升腾的雾气忽然间扭曲成一个怪圈,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下一秒它们又恢复如常,但一个凭空出现的重物掉进了水里。

“哇!咳咳、咳,这是哪儿?”

“重物”从水里狼狈地抬起头来,这声音纯那实在是太熟悉了,不,不止是声音,无论是那头打湿了的金发,那双和自己颜色相似的眼睛,还是——

“纯那?”

闯入者看清眼前还处在震惊之中的人后瞬间激动了起来,那表情,呃,怎么说?就好像在沙漠中跋涉了不知多久的旅人终于见到了一片绿洲。

“纯那,是你吗?”她仿佛不敢置信,不顾自己穿着衣服浑身湿透的现状朝纯那靠了过来,“你、你还记得我吗?我是——”

“奈奈……”纯那喃喃地念出了这个名字,就像对方的目光从看到她起就没再移开过一样,她同样也一直将目光锁定在对方脸上,这张脸的的确确是奈奈没错,但是和刚刚消失的家伙有一点微妙的不同,总觉得——

“你还记得我!”奈奈听见她喊了自己的名字后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起来,她伸出手环上纯那的脖子给了她一个非常热情的拥抱,完全没有在意两人现在正处在某种难以言喻的尴尬状态中,“太好了!我终于……终于又见到你了!”

“呃,等等,奈奈……”纯那暂时没工夫探究奈奈所说的话是什么含义,她觉得眼下首先要做的事是让这个家伙把这身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就在她尝试去把对方力道惊人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拉开时,身后的门忽然传来了响动。

“客人,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刚听见这边——”老板娘推开门跪坐在门边出声询问,当看清两人的现状后,她打开手里的扇子遮住了唇角揶揄的笑容,“哦呀,如果要玩这种奇怪的play请务必动静小点,不然会造成 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什……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纯那有些欲哭无泪,“奈奈,你先放开我。”

奈奈颇为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她乖巧地站在水里,用一种亮晶晶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纯那,仿佛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事是需要去在意的。纯那被这目光看得一阵发毛,她尴尬地咳了两声,转头去看还在门口没有离开的老板娘:“那个……我们一会儿就出去,不用担心。”

老板娘回了她一个“我懂”的眼神,拉上门的时候还不忘丢下一句:“不用急,只要别闹出太大的动静,你们可以慢慢来。”

所以都说是误会了啊!纯那在心底发出了无声的呐喊。

当然,现在她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是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奈奈从刚才起就一直看着她,纯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穿衣服而对方则是穿戴整齐却湿淋淋地泡在温泉里,羞耻心只出现了一秒钟就被她丢到九霄云外,显然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奈奈,你先把衣服脱了。”

“哦。”奈奈十分干脆地应了一声,立刻动手开始扒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个过程并不漫长,因为她那身明显来自夏季的装束非常单薄。

纯那看着她在自己面前一件件脱衣服。奇怪的违和感让她内心一时间无比复杂。类似的场景她以前不是没见过,但是曾经的奈奈干这事儿的时候总会让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色气,往往还没脱到内衣就能让她止不住地脸红心跳,可是现在……

奈奈把最后一件湿淋淋的衣物丢到一边,再次直勾勾地朝她看了过来。纯那没有迎上她的目光,而是盯着她没有任何遮挡物的胸口看了很久,才终于恍然大悟般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奈奈,你现在多大?”

“十五岁。”

虽然有所猜测,但听到这个数字时纯那还是难掩惊讶,十五岁就长这么高了吗?不、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她心情复杂地去看奈奈的眼睛,那双眼睛一如既往地向她传递着热情和亲近感,但是有什么很明显的东西完全不同——这眼神太过清澈,它纯洁、正直、简单易懂,少了几分狡黠,也没有那样不加掩饰的爱意。

这完完全全就是个十五岁情窦都还没开的少女。

纯那觉得自己深陷进了难以言喻的强烈罪恶感之中。


从温泉回到房间要经过大厅,她们在经过柜台时没有看见老板娘的身影,原本的位置上站了个陌生的矮个子短发女人,看见纯那和奈奈过来,她开口向她们打招呼:“你们就是今天入住的客人吗?星见小姐和大场小姐?”

“没错。”纯那点点头,“你是……”

“初次见面,我叫石动双叶。”短发女人露出个爽朗的笑容,“之前接待你们的是香子,不过我才是这里的老板。”

“哎?你是老板?”纯那有些惊讶,“可是老板娘她……呃……”

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双叶却毫不在意地接过话:“我是老板,香子是老板娘,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们不也是?”

“不,我们……”纯那陷入了奇怪的纠结,明明她之前在父母面前出柜出得那么理直气壮,但是现在这情况太复杂了,她和奈奈的关系仿佛并不能用简单的一句话来概括。

这副样子落到双叶眼中就成了害羞的表现,她目光在两人自然而然牵到一起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挑眉朝纯那露出个“我懂”的眼神,这一瞬间纯那觉得她和先前那位老板娘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奈奈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上面,她从刚才起就一直把目光放在角落的一个大木箱子上,那是个窄而高的双拉门式木箱,光滑的一侧上有两根背带,从磨损的痕迹来看经常被人使用。

双叶注意到她的视线,她循着过去瞥了眼箱子,说道:“那个是我的工具箱,有什么问题吗?”

奈奈收回目光,她看了眼双叶,状似随意地在她起茧子的手上扫了一圈,最后若无其事地摇摇头:“没什么。”

双叶奇怪地盯了她一会儿没再深究,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对她们二人说:“时间不早了,两位早点休息吧。这里位置偏僻,夜里最好不要出去乱走,以前有客人在林子里迷路差点失足坠崖,折腾了好一阵子呢。”

纯那点头表示理解,她拉过奈奈向双叶道了晚安后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她让奈奈坐下,拿过吹风机帮她吹起了头发。

奈奈不知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开口说话,纯那也放任思绪在乱七八糟的地方随意飘散,一时间安静的空气包围了她们,而最终打破沉默的是奈奈忽然间的低声轻笑。

“你笑什么?”纯那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只是觉得,纯那果然一点没变啊。”奈奈的眼神变得有些怀念,“不对,应该说纯那一直都是这样才对。”

“你……你第一次见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来了,这种时间不对等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奈奈拥有许多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两人之间的回忆,当她聊起这些是,纯那甚至没法参与其中。

“唔,这个嘛……”奈奈思索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们已经八年没见了。”

八年?

这个八年显然不是指纯那所感知的八年,因为她和奈奈自从三年前开始就没有分开过,那么就只可能是现在这个十五岁的奈奈所感知的时间,她的八年前也就是说……七岁?!

纯那震惊得差点把吹风机从手里扔出去,她目前为止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过“七岁的奈奈”这个影像存在,那么排除掉自己失忆了这种可能性,和那个时间段的奈奈相遇的就只可能是未来的自己——

意识到这点的纯那深吸一口气捂住了脸,她此刻觉得非常头疼,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将来的自己对一个七岁的孩子做了什么才会让奈奈说出“我们从相遇开始就一直是恋人”这种话的。

“纯那,怎么了?”

“不,没什么。”

纯那从深深的自我厌弃中挣脱出来,越发觉得现在无法用一颗平常心去面对自己十五岁的恋人了,她替奈奈吹干头发后起身去柜子里拿第二床被子往地上铺,却得到了奈奈不理解的疑问:“为什么要分开睡?”

“呃?”

“以前我们一直都是一起睡的啊。”

奈奈用纯粹过头的眼神看着她,纯那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立刻去警局自首。

最终在纯那莫名的坚持下,她们这一晚并没有躺在一个被窝里,虽然她明白奈奈所谓的“一起睡”就只是单纯的睡觉而已,但她尚存的良知拒绝着一切借口。

不知是不是精神上的反复刺激让她过于疲惫,纯那躺下后很快就睡着了,她从未睡得像今天这样沉过,周遭的任何异动都没能吵醒她。

但奈奈并不怎么开心,一部分是因为纯那,另一部分是因为这间旅馆的古怪。

她一直清醒到深夜,大约凌晨两点的时候从楼上传来了锤子敲击木头或是铁块的叮当声,这声音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节奏,而当它停下后,紧接着又响起了听起来异常沉重的脚步声。那像是某种不擅长行走的生物,又像是步履蹒跚的老人所发出的,在第一步踏响之后是漫长而艰难的沉默,再然后才是第二步。它们从楼上慢慢移动到楼下,经过楼梯的时候像是直接滚下来一样发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奇怪的是,这里的住客明明不止她们,却根本没有任何人醒来。

奈奈皱紧眉头坐起来,她盯着房间紧闭的门看了很久,那些怪异的声响断断续续维持了大概一个小时后逐渐平息,而她仍旧清醒着毫无睡意。

随后她将目光投向了熟睡中的纯那,这一次时空排斥将她送到了六年后的现在,但她不明白为什么纯那对她表现出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这种认知让她觉得十分不舒服,于是她决定放弃那个冷冰冰的被窝选择另一个明显就更加温暖的。

当奈奈小心翼翼地挤进那床被子里时,纯那在睡梦中侧过身给她让出了足够的空间,然后她的手搭了过来,十分自然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这一系列动作仿佛本能,奈奈的心情瞬间就变好了,她笑着凑过去在纯那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轻声说了句:“晚安。”

在这之后,她很快就睡着了。




【小声BB】

没错!是年龄差的蕉纯!不用怀疑,十五岁的这个蕉蕉是真的还没有觉醒“恋爱”这种感情,所以说,我打了个纯蕉的tag就是这个意思wwww

偶尔也想看纯纯→蕉蕉的单箭头呢(笑)

不过不要担心,最后肯定会双箭头的,而且我前面大半篇都在双向发糖,我并没有对不起纯那!(震声)

这一次又要一边陷入诡异事件一边谈恋爱了,风水轮流转,请问纯纯你有何感想?(被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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